她覺得,她也許真該提出分手。用一句很俗的話來講,那就是,分手對誰都好。
她又想到了鍾逸。父母去世兩個月後,鍾父服藥自殺。兩家的恩怨本就可以了結,如果夏憶茶沒有不小心見到鍾父的那張遺囑。
那張遺囑,字字表明,雖不是鍾逸一個人的責任,他卻與她父母的去世有著莫大淵源。
而那張遺囑,敲醒了夏憶茶所有的記憶,也讓她矛盾到疲憊。
她今晚的舉止,稱不上清醒。如果她能對鍾逸達到不聞不問的境界,那她會對自己膜拜。可惜,她做不到。
她最近回憶得太多,已經快分不清現實。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大學三年,失憶一年,他對她的好,她全部記得。可是那份遺囑裡的文字,她也記得。
如今他來不聲不響地拆解她的防備,只是細細無聲的,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此刻,夏憶茶心裡就像是有幾根小繩子在往各個方向同時拉扯。力是均衡的,效果是明顯的。
她是該對自己的沒有毅力默哀,還是該對鍾逸的好方法鼓掌?
夏憶茶越想越難以入睡,最後她買的寶貝鍾已經精準地指到了一點,她還沒有睡著。她把頭蒙到薄被裡,結果弄得滿頭大汗。於是她起身把窗戶開啟,頓覺得全身清涼,她就在窗戶旁邊吹了半天的風。再於是她又是一陣折騰,到兩點了終於罷休,沉沉睡了過去。
初夏的晚上,終究有些涼意。次日清晨,夏憶茶昏昏沉沉地看著手中的體溫計,總算明白了自作孽,不可活的箇中滋味。
39度2,她都很久沒有發燒了。
她勉勉強強爬起來,去浴室看了下自己紅彤彤到卡哇伊的臉,接著看見自己的眼皮已經詭異地從2層疊到了4層。
她昏昏沉沉地用溫水洗臉,然後喝了杯加了泡騰片的水,又一頭扎進了枕頭裡。
夏憶茶在中午12點的時候被手機鈴聲叫醒。她看了下手機上的&ldo;表姐&rdo;兩字,歪歪扭扭地接起來:&ldo;表姐。&rdo;
那邊笑聲如銀鈴般響起:&ldo;小茶記憶力就是不錯,這麼久了還記得我。你在幹嘛呢?&rdo;
夏憶茶只覺得嗓子如刀割般地疼,每句話都說得艱難:&ldo;我在家。&rdo;
&ldo;今天下午有空嗎?你陪我去逛街吧。&rdo;
&ldo;表姐,&rdo;夏憶茶慢慢地說,&ldo;我發燒了,正在休息。&rdo;
&ldo;發燒?怎麼搞得?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燒起來了?要不要緊?去醫院了嗎?&rdo;
寧怡娜一連串的問句,夏憶茶接了這個掉了那個。最後她只好說:&ldo;馬上就去醫院。&rdo;
&ldo;你先不要出去,我去找你。&rdo;說完結束通話電話。
速度快到夏憶茶還沒有來得及回話。
夏憶茶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有人來按門鈴。
她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扶著牆邊地去開門,本以為只有表姐一人,卻發現表姐還帶來了‐‐鍾逸。
表姐邊進門邊解釋:&ldo;我剛結束通話電話就想起我還不知道你新公寓在哪裡,就把這傢伙叫了來。&rdo;
夏憶茶根本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她被燒得剩的寥寥無幾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鍾逸摸她額頭的那隻手上。鍾逸蹙眉:&ldo;這麼燙?趕緊去醫院。&rdo;
夏憶茶剛想拒絕,就聽見表姐說:&ldo;小茶,今天早上吃東西了沒?&rdo;
&ldo;還沒有。&rdo;
鍾逸插進話來:&ldo;現在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