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爹孃說跟著他有肉吃,到底是貪嘴,稀裡糊塗就嫁了!”
“可成親後,我卻覺得像是撿到了寶!他呀!雖然不怎麼會說話,但是勤快的很!身子精幹,獵得多少稀奇古怪的小獸,賣了許多錢,我家當時就是那個山頭最富有的!”
牛婆婆滿眼洋溢著笑容,帶著幾絲炫耀的神色,手舞足蹈的講述著。
“一年多以後,阿生就出生了!他出生的時候呀,可胖了!跟個小豬仔似的!他爹爹喜歡的不得了!天天是抱來抱去,恨不得把他縫在身上!”
“柳生三歲時,他爹爹說,要讓柳生讀書,多讀點書才不會像他一樣話都不會講。於是就從山上搬了下來,在離鎮子很近的地方蓋了一間房屋,好讓柳生去學堂讀書。”
“柳生也爭氣,喜讀書的緊!經常讀的不歸家,我們去找他時,他時常都是趴在桌上睡著了。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年,瑣碎不斷,卻是越過越好。”
不消牛婆婆說,白芷也從她的表情窺見一斑,可是又是遭了什麼變故,才讓他們流落至此的呢?白芷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
牛婆婆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神色在瞬間冷凝,她望著窗外,眼神甚至沒有焦點,“後來,他去山上打獵,撞見了一群黑衣人正在殺人,並掩埋了屍體。”
白芷呼吸陡然一緊,“難道是殺人滅口?”
牛婆婆眼裡突然有了恨意,“是!他看見了不該看的,還被別人發現了,於是他利用設在山間的陷阱,逃下了山,就要帶著我們娘倆逃跑。可架不住對方人多,沒一會兒就追來了。”
白芷的心揪緊了。
“對方有輕功,我們這些普通人終是逃不掉的。於是柳生他爹說,他跑得快,他去引開他們,讓我和柳生先跑。”
“柳生當時十歲,眼淚汪汪的就對他爹說,爹爹可以把他們引到官府去,先生說了,官府是主持公道的地方,壞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爹當時恍然大悟,笑呵呵的,就對柳生說,還是兒子聰明,以後一定能當官兒!然後他就真的把黑衣人引到官府去了。”
白芷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神色愈發的凝重,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可沒想到,那一次竟是永別。黑衣人和官府是一夥的!而柳生他爹挑出了這件事,反倒變成了一個替罪羊,被砍了頭。我和柳生,知道實情,也變成了幫兇,變成了被通緝的罪犯。”
白芷心驀地一痛,眉頭緊鎖,望著牛婆婆冰冷的面容,久久說不出話。
“我和柳生將臉抹得烏漆抹黑,混在流民堆裡,逃出了那座城。我們逃了三年,他從一個大胖小子,變得瘦骨嶙峋,骨瘦如柴。後來我們被逼進荒山的山洞裡,十幾日不曾進食,當時柳生就說,若是現在誰給他一口吃的,那他就要給誰當牛做馬一輩子!”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金如海作為山頭賊,將追兵一一剿滅,並給了柳生和我一個烤紅薯。我們娘倆餓極了,把那個烤紅薯連皮帶肉全部吞下了肚。然後柳生便匍匐在金如海腳邊,伸著手發誓,要給金如海當牛做馬一輩子!”
牛婆婆講述完這些,沒有流淚,反倒是一臉平靜。
“所以阿生他不會離開寨子,我也不會離開阿生。我們血肉相連,生死相依,若是要下地獄,我也得陪著他。”
牛婆婆語氣溫和堅定,沒有埋怨,沒有憤怒,就像訴說愛一般,在談論著如何下地獄。
白芷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勸他們。她不能,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