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腦子幾乎是停止執行了兩秒,她愣愣地眨了眨眼。
可被這麼一嚇,白芷的腦袋裡靈光一閃。
順著他的心意遠遠不夠,還得掌握主動性。
“月君,白芷當然願意,你就算要了我的命,我化作鬼魂也要來陪你下棋。”白芷說得情真意切。
白芷如此直白的假話,卻像是一杆槍,連續多次地擊中了月君的心口。
月君胸腔裡的情緒在翻騰,他伸手捂住胸口,以緩解那種感受。
與白芷想的一樣,對於臣服這件事,他尚且不在乎真假,那對他的示好,也不必較真。
白芷頓了頓,又道:“可是,我卻不想月君砍掉我的十根手指。”
月君愣了愣,疑惑問道:“為何?”
“我這雙手除了陪你下棋,還能為你做糕點,還能為你烹飪佳餚。我雖願意把我的命給你,但是,人生百年,無人相伴,豈不孤獨?”
“白芷以為,人間之情,莫過於一個愛字,夫妻之情,父母之愛,友人之誼。而愛往往起於陪伴,陪伴便是朝朝暮暮,溫酒煮茶,這樣的陪伴是愛的基礎。真正的愛,從來就是以相伴終生為目的的。”
白芷胡謅一套理論,企圖用這理論,反向給月君洗腦。
“什麼是真正的愛?”月君聽得十分認真。
“真正的愛能讓人心意相通,一個人愛你,他定能痛你所痛,喜你所喜。”
月君反覆唸了好幾遍這句話,手中的棋子,已經被他握得發燙。
良久,他開口問,“照你這麼說,我這奉月教的人,並不愛我。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與我同悲同喜。”
白芷覺得他這話很奇怪,他的認知好像出現了偏差,他竟覺得這些教眾是愛他的。反正他已經被教歪了,那白芷再教歪一點也無妨。
“當然不愛你。愛哪有這麼容易,人總得先付出,才能收穫愛。”
“就像月君每日陪我,給我穿最美的華服,陪我用膳,我感受到了月君的愛,才能反饋月君。這樣,我陪月君下棋的心,才能是真心實意的。”
白芷一頓胡扯。
“那你愛本君嗎?”月君忽然開口問道,滿眼都是期待。
白芷搖頭,乾脆道:“不愛。”
月君忽的眉頭緊皺,一把掀開了棋盤,“那要如何?要如何才能愛本君,你,還有他們!”
白芷並不驚慌,“白芷說過了,總要付出,才能收穫回報的。只要月君願意真心待我,那我們這些教眾自然會對月君愛得深沉。”
“我要如何才算真心待你……”
“月君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白芷搶先道。
月君漸漸平息眼裡的怒火,“那白姑娘你教教我。”
白芷點頭,笑出了聲,她伸出她的兩隻胖爪子,“月君看到這雙手了嗎,傷在我手上,月君覺得痛嗎?”
月君搖頭。
“那如果我說月君愛我,你要與我同喜同悲,你就應該能感受到我的痛。你若感受不到,那你就是不愛我。你不愛我,我便不會陪著你,不會陪你吃飯,不會陪你下棋。你現在感覺痛嗎?”
月君捂著胸口,“心口痛。”
“所以,月君要是願意為我找來最好的傷藥,那我一定會感到開心,我會覺得那是月君對我的愛,我會為了報答月君,天天陪你下棋,陪你談天說地。那這樣你會開心嗎?”白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月君卻點頭,“有人陪我吃飯,我就會很開心。”
白芷抿抿嘴,肖揚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只要有人能陪他說說話,吃吃飯,就能讓他感受到一絲人間的溫暖。
月君像是突然悟了一般,對手下的人吩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