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潮谷外崇山峻嶺,孟瑛還是循著線索追了過來。
起初讓他起疑的是野豬的狂躁。那個怪石陣上塗滿了某種動物混有藥物的血,讓本就精神錯亂的野豬,有了攻擊目標。
孟瑛找到了野豬窩,發現一窩橫死的野豬崽子,還有奇怪的藥瓶。
說來奇怪,這些人能拐走白芷,不留一絲痕跡,偏偏留下個藥瓶。
這藥瓶還帶有標誌性的紋樣,是南邊高山一族常用的圖騰。
但這高山一族在兩國邊境,今日歸辰國,明日歸南蠻。但不管歸誰,都是孟瑛難以踏足的地方。
現在故意留下這個藥瓶,好一個請君入甕!
在高山地帶,他沒有可以供他調遣的軍隊,從其他地方調來費時費力,還達不到營救的目的,因此只有影閣能供他調遣。
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卓遙還被強召回了京。
孟瑛覺得極好笑,卓遙這麼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乖乖聽話回京,想來必定是又拿了他的姐姐與弟弟。
這所有的事情都擺明了是針對他的陷阱。
但他又豈能不去?
談不上多精細的部署,孟瑛帶著影閣的人,快馬加鞭來到了高山地帶。
又順著奉月教人的出入,摸到了澗潮谷外。
這一切的線索都過於明顯,越是接近,孟瑛心裡越是打鼓。
奉月教他也一直在查,可即便他不查,他也能知道,卓家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跳出水面,顛覆孟家王朝,成為著全天下的王。
為此,卓家的人不惜與外族合作,與那百年仇敵合作,即使割地賠土,奉送錢財,他們也要從孟家手中奪權,成為這江山之主。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死,大廈將傾,留他父皇在皇宮中孤木難支。
所以,他不能死。
他承認,有時候他確實過於貪心,要贏,還要求自己要贏得有骨氣,但他實在無能。
對於白芷,他無力與她長相廝守,只求她平安順遂。
只要這一次,能把她活著救出來,他定會急如星火地把她送走。
說什麼也不敢再奢望與她共度餘生了。
澗潮谷的古樹參天,遮陽蔽日,即使是大白天,在樹林中也是陰沉昏暗。
孟瑛選擇了穿山而過的險路,因為只有險路才能避免與對方的人正面交鋒。
人數上他不佔優勢,但好在影閣之人身手都是極好,在險山裡翻山越嶺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是日,孟瑛帶著人逐漸接近奉月教聖壇,他根據情報與書中記載,此處已經接近山谷中央。
肖揚跟在他身後一路戒備。
孟瑛不知為何,心頭惶恐不安。
“肖揚。”
在所有人都精神緊繃的時候,孟瑛突然出聲。
肖揚一愣,隨即回道:“屬下在。”
“若是這次把王妃救出來,你就跟著她走吧。”孟瑛道。
肖揚皺了皺眉頭,反駁道:“王爺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你帶她走,隱姓埋名,但是你不準碰她,也不能阻礙她嫁人。”孟瑛平靜道。
“王爺,你……”肖揚心裡一陣恐慌。
“若是有一日,他卓家勝了,也別讓她嫁給卓遙。”
肖揚嘴笨,一時問題太多,他不知該從何問起,只堪堪答出一句:“……為何?”
“卓家內部也會分裂,照這個樣子,不鬥個幾十年是收不了場的。”孟瑛一邊走,一邊認真回答肖揚。
良久,肖揚才找到問題癥結所在,“王爺,你向來不說喪氣話的。”
孟瑛回頭看了眼肖揚,呵呵一笑,“你聽著是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