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忽然表情嚴肅,仔細想了一番,自從來了這島上,月事只毫無規則地來過兩三次。
她一時就焦慮得不行。
她近來與孟瑛的房事,可謂是毫不節制,抵死纏綿,這種情況下她會不會懷孕啊?
老實說,她不想在這島上生孩子,這裡醫療條件那麼差,要是生孩子死在這島上了怎麼辦!
她越想越心慌,將頭埋進了被子裡,一雙腿直在外面亂踢,“啊!怎麼辦,會不會有孩子!”
孟瑛也有些沉重,他仔細問了白芷的月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翌日一早,他就拉著白芷去找國師。
“國師還會看脈?”白芷將信將疑。
“會一些……”
還真是小瞧他了!
白芷這幾日還在想怎麼能讓這個餘靖稍微精神一些。畢竟他說話又準,他要說世界末日來了,個個都會信以為真。
今日見到餘靖,果不其然,他更消沉,更邋遢了,身上還能聞到一股酸味。
雙眼空洞得可怕,像是大雪過後的烏雲即將蓋到地上,又沉重,又灰暗,還有那急劇收縮的生命力。
孟瑛看著他的狀態,就像看到了辰國的屍山血海,天災人禍齊齊爆發的地獄景象。
“勞煩國師為我夫人診脈。”孟瑛輕輕開口。
餘靖緩緩挪動身子,示意白芷將手搭到箱子上。
他診脈診得仔細,診脈的時候,眼睛稍微能聚一些光,“並非喜脈。”
孟瑛和白芷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白芷沒有明確向孟瑛表達過她不想要孩子,孟瑛也沒主動表達過意願。
他們其實都沒想清楚,如果有孩子該怎麼辦。
他們的內心都渴望有一個家,能有安穩的生活,哪怕是在這孤島上,雖然貧窮但是簡單自在,一家人能平平凡凡過一生,他們或許都該知足。
但是孟瑛心裡明白,若是來年秋分被人找到,那他必死無疑。
這些日子的美好,都是他自欺欺人的放肆。
所以他不敢要孩子,他不敢想,到那時,看著夫人孩子被人屠戮殺害他該怎麼辦?
白芷也明白他心裡的糾結與痛苦,這些日子的夢幻生活,都是她求來的,偷來的,所以她從不敢與孟瑛談什麼以後。
白芷失落一瞬,又揚起了笑意,“我還以為有孕了,國師會不會抓藥啊!給我開個調理的方子唄~”
國師麻木地回應,“我知道的藥材找不全,開不了。”
“哦,好吧,也沒什麼事。”
白芷想拉著孟瑛一起走,孟瑛卻笑著對她道,“芷兒你先出去吧,我與國師有些話講。”
雖然他在笑,但白芷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他掌心的溼汗。
他在害怕!
白芷離開後,餘靖直言不諱,“想要孩子?”
“國師不是說我命中有一子嗎?”孟瑛的聲音好似有些抖。
“有是有,得不得活,難說!”
冷冰冰的答案,冷冰冰的預言,孟瑛吞嚥變得有些困難。
像是期待已久的糕點,送到唇邊,舌尖剛剛接觸,一絲清甜,糕點卻隨著盤子一起被打碎到了地上。
與其看著它碎在與自己接觸的那一剎那,不如遠遠的看著,留一份期許。
況且女人生子多是鬼門關走一遭,喪子喪夫喪妻之痛,樁樁件件都是要人命的大事。
那便不生!
“勞煩國師替我鑽研一個方子,不傷身的,避子湯。”
孟瑛說的是請求的話,卻是堅硬的語氣,容不得餘靖拒絕。
餘靖聽進去了,卻不想動彈。
他眼睛老毛病了,這天空明明蔚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