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米麗王后的口述,當年根據阿洛父親的舊部基本上都死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一位大將的後裔還在,被關押在一個大牢裡,受了十多年的牢獄之苦。
當時米麗向第二任丈夫的懷抱後,那一任北原王還帶著她去牢獄中炫耀。
所以米麗知道關押的地點。
白芷打算以這位大將的後裔為著手點,開始籠絡人心。
在白芷任女官的時候,就用米麗王后的錢,買通了幾個宮裡守衛首領,於是乘著伏煙外出,三人便離了北原王宮。
這大牢在雪山底下挖出來的地洞中。
之所以沒有殺這戶人家,是因為這一個家族在雪山深處有一群族人,這群族人世代守著挖不盡的礦山,也掌握了那特殊稀有的金屬礦的鍛造技術。
據說還有人用這種金屬造出了天底下最堅韌又鋒利的第一名劍,仙鯨劍。
不過白芷也沒見過這劍,這些都只是傳聞。
白芷阿洛和米麗扮成送飯的伙伕給牢中人送去飯菜,伙伕的衣服是人家當場脫下來的,衣服油煙膩久了的油垢味兒。
白芷都已經換上了,米麗在一旁很是嫌棄,“這怎麼穿?好臭。”
白芷無奈笑了,拿著衣服一下就給米麗套上了,“就這麼穿!”
米麗換上衣服一直扭扭捏捏,她覺得這衣服配不上她!
畢竟這二十年的光陰,她的衣服上墜的都都是寶石,如今卻全是油印子,這巨大的落差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白芷看著也有些憂心,不過是穿一件髒衣服,就讓她這樣難以適應,奪權的路還很長很長,困難的事兒會一件又一件地出現,她不知道米麗是否真的能與困難對抗。
這一件油衣,只是個開端罷了。
阿洛也換好了衣裳,出來一見母親滿臉寫著不高興,擔憂的問了問,“母后怎麼了?”
米麗牽著一片衣角,捂著鼻子,表情嫌惡,“是不是不好看了?”
阿洛清朗的笑了笑,這笑容掛在他臉上好看極了,他脫口而出,“怎麼會呢?母后就算披個麻布袋子也好看!”
此言一出,米麗像是鬆了一口氣,也緩緩展露笑容。
白芷與阿洛對上了眼神,直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這小帥哥的嘴可真甜!
她的記憶裡沒有與阿洛相關的記憶,但白芷能感覺到,這個叫阿洛的孩子,很是依賴她,總是姐姐姐姐地喚她,什麼事都會來問一問她。
她沒有在阿洛的身上感受到一點猜疑與惡意,彷彿他們之間真有那萬千羈絆一般。
但白芷總覺得缺了什麼,想來是她沒有原身的記憶,空落落的,不踏實。
三人一進地牢,就覺得陰寒刺骨,簡直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這麼冷?還能活嗎?”米麗也有些擔心。
他們為了不穿幫,給牢房裡的人挨著添了伙食。他們將煮著菜葉的糊糊舀到一個盆裡,才舀了一瓢,囚犯們眼睛都亮了,就像那數年不得食的野獸,四肢並用,爭著搶著爬到這一盆面前,用手捧起這糊糊,吃的咕嚕咕嚕響。
這昏暗的地下室難以有光照,又冷,房頂還沒多高,這群人成日縮著,像是四肢都退化了,如野獸一般在地上匍匐行走。
像是一種猙獰的原始動物,早已丟掉了人的影子。
這樣的場景無論看多少次,白芷都覺得心驚。
白芷一愣,她以前也見過這樣的場景嗎?
這樣的疑問時常在白芷腦中閃回,只是想來是原身的切身體驗,她便沒有再管。
米麗更是像見了怪物一般,躲得老遠,渾身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白芷拉住了米麗的手,輕聲道,“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