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麗送走白芷後,讓死士斷後,自己一刻不停地回了行宮。
因為不常走路的緣故,一雙腳盡是血泡。
伏煙本還在青樓快活,這青樓女子纏人得很。底下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向他稟告城東有個藍眼睛的女人離開鎮上逃走了,他並不當回事。
不過藍眼睛的人,基本都是米氏族人,已被上一任北原王殺乾淨了,怎的還有?
伏煙心裡掛著這事兒,玩也玩不清淨,索性將青樓女子帶回了行宮。
米麗前腳剛回,換上乾淨的衣服,伏煙後腳就到了。
伏煙一見米麗,一時煩躁不已,還以為這賤蹄子又在搞什麼事情。
又見米麗下頜處有傷,心生懷疑,“王后這臉怎麼傷了?”
米麗心裡一緊張,咬咬牙,扯了個慌,她將腳上的血泡露給伏煙看,“大王幾日不歸,妾身還以為大王變了心,便練了一隻舞。可這舞太難,一雙腳都磨起了泡,腳太痛,不小心跌倒,這才傷了臉。”
伏煙皺眉,“城外那個藍眼睛的人,是不是你?”
米麗一臉無辜,“藍眼睛?難道米麗還有族人存活於世?”
伏煙是知道米麗的,這女的懶得很,又蠢又笨,從這裡到事發之處,二三十里路,說她出現在那處,簡直是天方夜譚!
於是伏煙放下了心,“哦,那你歇著吧。”
伏煙作勢就要走,側過身,摟上了他的新歡,挑了挑人家的下巴,滿臉喜色。
米麗見這一幕覺得有些諷刺,伏煙從始至終沒有問過她一句痛不痛,也沒有在意過這張臉會不會留疤。
雖然這樣的場景在她以往的生活裡時常出現,但是今日情景再現,米麗卻覺得不一樣了。
若說往日的情緒總是夾雜著敏感,嫉妒,憤怒,酸楚。
那今日便是感性退卻,只有理智,霎時間豁然開朗,人與人之間情感的牽絆變得清晰又明瞭。
愛不愛什麼的,一眼便知。
而拋卻了那些複雜的執念後,他不愛自己這事,對米麗來說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米麗掛上微笑,“大王要看妾身苦練的舞嗎?”
“不必了。”伏煙擁著美人,沒有一絲留戀,轉身離去。
不必了,那就好。
米麗釋然。
需要被愛,果真是她的魔咒。
*
北辰,上北城。
一派歡騰景象。
大殿上,梅公手下將領,挨個高聲誦讀戰報。
“稟陛下,我軍在鹿口,大勝南辰軍,一舉攻破鹿雲,澤北,方山,凌源,煙渺,五座城池!”
梅伯陽望著殿中被紗簾遮擋住的人,兩頰的肌肉不斷的抽搐,他啐了一口唾沫,滿臉憤然,他用極大的聲音吼道,“有了這五座城!糧食便不用愁了!一舉攻下南辰,指日可待!”
他的聲音大極了,整個大殿都能聽到一陣一陣的迴響。
他覺得不過癮,繼續高聲大吼,“陛下!你聽得到嗎?聽得到就說話啊!躺在那兒作甚!半天不動一個姿勢!莫不是死了!哈哈哈哈!”
梅伯陽聲畢,殿中大將齊齊大笑出聲,笑聲不絕於耳,久不停息。
紗簾後的遊珍珍,眼睛都被逼紅了,大口大口喘著氣,牙關止不住的在顫。
她望向龍椅上的景德帝,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用極其微弱的氣聲,顫抖道,“陛下,醒來吧!求求你了!”
這樣的羞辱,已經不止一次了。
從那夜宮殿大火,有人將他們偷偷送出了宮,他們就只能被裹挾著送往這上北城。
卓家人,狼子野心,北境人,更是豺狼虎豹。
他們這是剛出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