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世子的母親,梅家與他有恩,這恩情他怎麼也該還的,更何況他是醫者,絕無見死不救的可能。
所以他與肖揚講清楚了,肖揚也選擇了這樣的結果。
“那便先給王妃醫治,但是肖揚啊,待王妃除了病灶,你必須與我一同去南蠻,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這一生,不能毀在你手上。”谷莫白說完,一聲長嘆。
肖揚咬著牙點頭,“只要谷大夫能治好她,我什麼都聽你的。”
谷大夫與北原的巫醫商量清楚後,就與白芷說了這事。
白芷本還擔心肖揚,谷大夫卻與她說,肖揚的事包在他身上,讓她不要擔心。
白芷這才放下了心,安心等待谷大夫與北原的巫醫做準備。
這期間,白芷一個勁兒的強調,做手術的房間要如何無菌,器械要如何消毒。這畢竟是開顱手術,出不得任何差池,她可不想死!
等待日子約莫半個月,白芷已經發展到睡不著,有事眼前會突然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有時說話都大舌頭,她感覺自己說清楚了,對方怎麼也聽不清,需要反反覆覆交流好多遍,才能得知彼此的意圖。
她忘記的東西很多,有時取了物,轉過身就忘記了她到底要幹嘛。
有一日,她竟然忘記了她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她就站在哭鬧的孩子面前,想啊想,孟瑛給他取的什麼名字呢?
孟瑛?孟瑛?孟瑛?
孟瑛長什麼樣子?
他為什麼不在身邊?
他不是孩子的爹嗎?他去哪兒了?
孩子在哭啊!他為什麼不在身邊?不抱一抱他?不哄一鬨他?
就這樣,她跑去質問肖揚,“孟瑛他去哪了?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是不是丟下我們母子二人走了?他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這樣精神錯亂的質問,讓肖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就這樣望著白芷無助地哭泣,控訴著孟瑛為什麼不在。
肖揚身子也大不如前,她的每個問題都能讓他心一陣一陣地痛,氣血翻湧的感覺,總讓他站不穩。
他不敢上前安慰,只能靠著牆或是柱子,以支撐自己無力的身子。
這樣的情況已經好多日了,他們有時就這麼坐在一方院子裡,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肖揚,你說魏良是怎麼當上丞相的?他是不是出賣了王爺?”
“王爺是怎麼死的?掉進海里淹死的?”
“但是他說過不會離開我們的啊?他是不是說話不算數了?”
“靖兒昨天吃了他人生中一口米羹,他可愛吃了,我加了糖……”
靖兒明明已經吃了好幾日的米羹,在她的記憶裡,卻總是第一次。
肖揚聽著她經常錯亂的言論,心如刀絞。
王爺的死,她從未真的放下過,她一直都在痛苦怨悔。
每日夜裡她的哭泣,都在證明這個事。
只是她在清醒時從來不說。
肖揚就這般,悄悄在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遠也想不起王爺,那樣她便不會如此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