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裡,肖揚收緊雙腿,蜷縮著身子,輕輕倚靠在白芷的肩頭。
“夜裡,等卓遙加冠的吉時一過,我就可以去取回我孃親的屍骨。”肖揚輕聲道。
“你孃親的屍骨在哪裡?”白芷聲音輕柔撫慰道。
“在那破爛小院裡,當年我把她草草埋葬在小院的角落裡。卓家人怕我的血有毒,就把那小院給封鎖了。十四年了,我連一座墓碑都沒能為她立。”
肖揚的聲音很淡,白芷卻能聽出他隱忍之下的痛苦。
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小小孩童,背影單薄,在幽暗的夜裡,捧起一把把黃土,一點點覆蓋母親屍體的模樣。
白芷想象不出他當時的表情,更沒法體會他的痛苦。她輕輕拍著他的背,只求能讓他感受到些許慰藉。
她穩了穩神,揚聲道:“我陪你一起!咱們把你孃親的屍骨,選個好地方葬了,最好是離王府近的地方,這樣咱們就可以時常去看她了。逢年過節帶點小酒去祭奠一番,這樣她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肖揚聞言,猛地抬頭,對上了白芷帶著淺笑又帶著幾分堅定的眼神,沒來由的心悸。
心胡亂跳動了許久,他才發現自己離白芷的距離,已經太近了!這個距離能聽到她的呼吸,能聞到她髮絲間的香味,能看到她臉上細微又生動的絨毛,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這樣的行為已然逾矩,心裡有千萬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該那麼做,他這樣的痴心妄想,又置王爺於何地?
即使她不是王妃,自己身體裡的毒,也不允許他再更進一步了。
肖揚咬著牙,倏然移開目光,轉過頭去,稍微挪了挪身子,從喉嚨裡生澀地擠出一句話,“我只是一個下人,王妃不必陪我做這些。”
白芷聞言,瞬間氣結,胸口升起一團怒氣,這個世界好像都在排斥她的介入。
她賭氣般地挪了挪身子,身子朝著牆壁,鼻腔裡面重重的發出一聲“哼”,用腳使勁碾了碾地上的塵土,發出細碎的聲響。
肖揚聞聲,偷偷回頭瞄了瞄,只覺得她好像在生氣,卻又不知道她為何生氣。
白芷碾了半天泥巴,不解氣,又撿起地上的石子,往牆上砸去。
一顆接一顆,砸得越來越重。
肖揚被這樣的行為搞得愈發的焦灼,良久,他終是沉不住氣,開口問道,“你在生氣?”
白芷早就等著肖揚問她了,肖揚話音剛落,白芷就一頓輸出,“是呀!我把你當友人,你把我當王妃,王爺也把我當王妃!在你們眼裡我就是王妃,而不是白芷!”
“這個王妃我不想做了,你們換個人做王妃吧!明兒我就去跟王爺談,錢我也不要了,這王妃誰愛當誰當去!我白芷不幹了!”
感受到她真是的生氣,肖揚一時有些慌,“我……你……王妃……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芷:“哼!”
“屍骨什麼的,你瞧見了不好!”
“呵!”
“我沒把你當王妃……額……也不是這個意思……”
白芷瞅了肖揚一眼,然後倔強的翻了個白眼。
“你陪我去行了吧!”肖揚慌張又無奈。
白芷不理他。
“我哪有資格談友人這個詞……”肖揚垂下眼瞼,淡聲道。
白芷聞言,扭過頭,惡狠狠地瞪著肖揚,“肖揚!下人也好,侍衛也好,南蠻子也好,你覺得我在乎你的身份嗎?我若在意,何苦在這洞裡陪你半天,腳都麻了!還討不到一句好!”
肖揚語塞,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才發現她頭頂的山岩很低,她只能用一種憋屈的姿勢彎著腰。心裡一陣酸楚。
他訕訕的開口,“你現在確是王妃,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