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藥入喉,三分澀口,七分回甘。
更別提她喂的蜜餞青梅,酸甜適口,唇齒間充斥著青梅的果酸清香,與蜂蜜的甜,釀的恰到好處。
孟瑛斜靠在榻上,將蜜餞抵在齒間,慢慢舔舐,一副溫潤的陶醉模樣。酸梅生津,加劇了孟瑛吞嚥的次數,一顆喉結止不住地上下滾動,發出微微的吞嚥之聲。
這模樣,端的是一副驕奢淫逸的魅惑之態。
白芷不要臉地看直了眼,兩頰染起紅霞。
待一顆青梅果肉被消磨殆盡,孟瑛將青梅核銜於唇瓣。
白芷立即端來盤子,孟瑛輕輕將果核吐出,留在唇邊的果味回味無窮,孟瑛不經意地伸出舌頭輕舔。
白芷瞧了瞧手中的藥湯,都涼了,還剩半碗。
“不餵了!”將碗於長几上一放,白芷故作嬌嗔。
“為何?”孟瑛微微揚眉。
“你根本就沒想好好吃藥!”白芷揚高了下顎,對,這人絕對沒想吃藥,而是故意勾引她!
“是又如何?”孟瑛嘴角揚起。
“你……”白芷氣怒轉過頭,額頭卻剛好撞上孟瑛的唇。
孟瑛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氣息溫熱,“颯蘭只想吃蜜餞,王妃行行好?”
白芷:“……”
這近乎撒嬌的語氣她還能怎的,她現在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色心,就朝孟瑛撲了上去,將他撲到了榻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孟瑛自然而然地接過她傾倒而來的身子,順勢朝榻上一躺,“王妃如此熱情,颯蘭可吃不消。”
哦,對!不能太激動,萬一傷了他的自尊心可不好。
白芷醒了醒神,將孟瑛困於身下,威脅道:“以後不吃完藥不許吃蜜餞!”
孟瑛抿嘴,“藥苦,難吃。”
瞧他這委屈巴巴的模樣,白芷嘆息,“那就少喝點,慢慢加量。最好一口喝了,長痛不如短痛,好不好?”
她輕聲在自己耳畔問好不好,孟瑛只覺得一顆心酥酥麻麻的。
有什麼不好?她就算說要他上刀山下火海,那也只有一個好字!
一把摟過她的腰肢,翻身將她圈在懷裡,他道:“好。”
她要什麼他都給。
今日窗外下起來小雨,淅淅瀝瀝,像是倒春寒,莫名而來的一股寒流,讓空氣變得清冷。
她卻暖得像個湯婆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將才喝的藥起效了,孟瑛只覺得此刻渾身燥熱。
莫名翻騰的情緒,像是決堤的洪水,勢無可當。
孟瑛覆唇,深深地吻住了身下的人。雙手顫抖著在白芷身軀上游走。
十幾年來,沒有哪一天,像今日這麼難以忍受。
他想要的。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如何能真的清心寡慾?
只是所有的愛與欲,在面對深愛之人的離世,與那傾天的仇恨時,顯得是那麼無能為力。
在竹林的日子,像是茫茫江海上的一葉孤舟,江面全是迷霧,看不見方向,即使拼命的劃,也找不到泊岸之處。
每天都是死寂,每天都是遙遙無期。
而她,帶著異世而來的靈魂,帶著他從聽說過的思想。新鮮的詞彙,新鮮的文字,圓鈍的筆跡,每一筆都能勾起他的兒時曾有過的好奇。
像是兒時不解螞蟻為何要列起長長的隊伍,為何天地又會下雨,為何青苗能長成稻穗,為何有太陽的東昇西落?
她忽然的出現,就像岸邊點著一點明光的姑娘,她唱著歌,帶著笑聲,呼喚著自己靠岸。
還能有比這更讓人興奮的事嗎?
什麼也不必說,他只能朝著迷霧中的光亮駛去,朝著那淺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