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絕望了,從那夜起,她就再也進不去孟瑛的門。
這充滿回憶的王府,悄然無息地變得冰冷。
種植在王府大門前的那一片月季,整片整片的蔫掉了,花工愁的直跺腳。
白芷上前與之攀談,“為何會枯成這樣?”
“這辰京終是比不得大溪地,天冷了,就成片成片地死,王妃娘娘啊,我用了最好的肥,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白芷淺淺嘆息,“鏟了吧。”
王府來了人,是魏良。
魏良自從被王爺舉薦任官後,爬得很快,短短几月,就已經當上了五品大官,如今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見了白芷,規規矩矩的行禮後,便露出了本性,毫不客氣地直接上前與白芷交流,“王妃娘娘,您上次讓我畫的那幅畫,我給你帶來了!”
白芷心不在焉,“才畫好?”
“早就畫好了,真是一直找不到你人!”
白芷輕輕展開魏良地過來的畫卷,第一眼就被他驚才絕豔的畫技震撼,依舊是他那簡約傳神的風格。
畫上畫的是孟瑛的五官,只是線條更婉約,更具女兒家的美感。畫上的女子額間一點硃砂,寬袍輕紗,正翩翩起舞,飄逸靈動的裙襬,像是仙女一般,被彩蝶簇擁。
“畫得好啊!”白芷雖然精神懨懨,但是夸人時還是十分真誠,“你說個價,我出錢!”
“欸!要什麼錢啊,現在的魏良可不是當初的魏良了,我現在有錢!”魏良現在說話硬氣得很。
白芷莫名有些感觸,“你現在這精神模樣,俊了許多!”
“那可不,過兩日休沐,我還要帶魏逍遙去賽馬呢!有時間你來看看!絕對讓你大飽眼福!”
白芷淺笑著應下了。
魏良辭了白芷,到了孟瑛房間,孟瑛的憔悴,出乎他的意料。
孟瑛示意他坐,魏良將近況一五一十的報告給孟瑛,然後請示接下來的動作。
孟瑛有些出神,魏良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他平靜地道:“這次劉家的罪不一定要查實,但波及面一定要廣,從辰京查到州縣,再查到鄉里,定要把這一條線上的人,都揪出來。”
“敢問王爺,這是為何?我現在有證據可以定劉家人死罪!”
“劉家不是真正的目的,目的是要改變我朝的舉薦制度,以後有品級的官員每人每年舉薦的人不能超過兩人,不然他們的勢力只會越發壯大。”孟瑛細細地分析給魏良聽。
“那為何不直接廢了舉薦制度,只走科舉,不是更省事兒嗎?”
“如果全廢了,我們的人就上不去。留下這一道口子,我們更有發揮的餘地,我們還可以有其他制度約束,比如舉薦者連坐……”
二人認真探討了許多,臨走時,魏良擔憂地問孟瑛,“王爺,下官好奇,有點私事想問……”
“問。”
“王爺與王妃娘娘生了嫌隙?”
孟瑛臉一僵,有些不悅,“不該問的別問,越發沒規矩。”
魏良也就是好奇,答案一眼就能看出,他只是試探著想皮一下,試探結果如他所料。
當初王妃放自己一條生路的時候,他就知道,二人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在這種亂局之下,若要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那註定要有一人犧牲,且犧牲的人只能是白芷。
魏良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把柄,但他知道了這事很安心,至少王爺不能輕易地將他卸磨殺驢。
魏良與天下士子一樣,曾經糾結過,既然要投效,那為何不投效更強大的一方,反倒去投效較弱的一方。
他明明不是像寧王孟瑛這樣有追求的人,他只是個求活路的小人,可白芷救了他,將他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