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日裡,孟瑛依舊忙碌著,他接著又為齊佩蘭安排了好幾次相遇,促成了她與孟霄看起來像是命中註定的緣分。
白芷與孟瑛都對齊佩蘭的事,閉口不提,直到他們離開紀州,這事都沒有再被提起。
離開的那日,天空洋洋灑灑飄起了鵝毛大雪,沒多一會兒,地上就積起了薄薄一層雪。
白芷從馬車內探出頭,任那冰冰涼涼的雪打在臉上,不由地哇了一聲。
上輩子她是個南方人,還從未真正地玩過雪,心裡就一直隱隱期待。
孟瑛見她頭頂的步搖,因為興奮而叮噹作響,心裡泛起淡淡的愉悅,“辰京也該落雪了。”
白芷將頭縮了回來,“會積得很厚嗎?”
“會。”
“那就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了是不是?”
“可。”
“那回去了你陪我玩兒!”白芷滿眼都是期待,雙腿都不自覺晃盪起來。
“好。”
……
一路精疲力盡,終是在大雪封山前趕回了辰京。
辰京即使冰天雪地,也依舊熱鬧非凡。街道集市人來人往,孩童們裹著襖子嬉笑打鬧,路邊攤販上有許多冬日限定的小玩意兒,賣吃食的小攤上冒著白花花的濃煙,一看就覺著溫暖。
“光看辰京,還以為全天下都是這樣,熱鬧又繁華。”白芷在馬車中瞧見,不禁感慨。
孟瑛端坐著垂眸,不敢回答。
馬車行駛回了王府,立即有人來報,“尤青與唐大樹都被官府給拿了,說是酒樓藏匿著襲擊使臣的刺客,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白芷心頭咯噔的一下,這種事說來也見怪不怪了,從酒樓開業一直都有人時不時來找茬。
她朝孟瑛望去,孟瑛思考半晌,“這事兒,可否交給颯蘭處理?”
白芷覺得她現在應該是最瞭解孟瑛的人了,比如現在,他微微揚起的眉毛,昭示著他心裡又在想些鬼主意了,他又想利用這件事做文章!
白芷有些不悅,直開口道,“不行!他們死了怎麼辦?在牢裡一定會遭受嚴刑拷打的,你又不是不知!”
孟瑛沒想到白芷直截了當拒絕了他,頓時有些委屈,他抬眸對上了白芷的眼神,氣勢瞬間弱了幾分。
白芷又抓著家僕問了一些細節,還安慰了一番梨花,她早就發現尤青與這小丫頭之間並不單純。
期間,孟瑛一直跟在白芷身邊,乖得就像想吃肉時的小蘑菇。
白芷得了閒,終於忍不住,“王爺你自己沒事做嗎?一直跟著我,晃得我煩!”
孟瑛的眉毛耷拉下去了,他嚥了咽口水,有些語無倫次,“王妃……其實這事……也可以救,但颯蘭可以讓他們反咬一口……”
“是是是!我知道,可以讓大理寺的人下臺,然後把自己的人安排進去對不對?總之你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對不對?然後你就可以一點點奪回權利,奪回天下對不對?”白芷直打斷了孟瑛的話,把孟瑛說得一愣一愣的。
“王爺要怎麼做我管不著,你有足夠的理由這麼做,誰叫我是無能的,是無力的。只是你這麼做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只把他們當做棋盤上的黑白子,他們也是有人牽掛的,他們也是這辰國的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啊!”
白芷控訴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孟瑛一個人在原地愣了許久,白芷的話在他耳邊迴盪著,在他腦子裡一遍一遍地為他敲著警鐘,提醒著他鬥爭的初心。
他莫名嗤笑出聲,笑自己不如他的王妃。
傷害就是傷害,利用就是利用,不存在什麼為了百姓,而非要傷害百姓的事。
雖然這番思辨沒有改變事情的走向,但是孟瑛還是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