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按照孟瑛的安排,早早地來到了梅花園。
彼時,雖已是寒意料峭,梅花卻未有開放。黑壓壓的樹枝一片一片的,讓人微感壓抑。
也不知為何選這個地方作為初遇之地。
白芷心裡暗自吐槽,卻是在吐槽後,心裡有些好笑,她已經在設身處地的開始為孟瑛的計劃考慮了,甚至覺著若是這樣的初遇不夠驚豔,會影響到孟瑛的謀劃。
這樣白芷變得有些焦躁。
七拐八拐,繞過迷障般的梅林,白芷終於在一個拐角後,見到了孟瑛口中的那個姑娘,齊佩蘭。
只見在這滿園沉寂的樹樁之中,只有一棵樹上掛滿了初綻放的紅梅,花骨朵還佔了大半,卻已經有了嫣紅的顏色。
而樹的一旁,擺著一張桌案,一架放置著古箏的琴凳。桌案旁是一個披著紅色大氅的女子,女子面若桃花,雙眼含水。
她嫻靜地溫著茶,每一個動作都溫柔地像一幅恬靜美好的畫卷。
女子的紅衣和頭頂的紅梅,構成了滿園唯一的風景。這般紅色忽的出現在白芷眼前,還真一時讓人倍感驚豔。
齊佩蘭聽到了遠遠的腳步聲,微微抬眸,眼裡波光閃爍,她緩緩露出貝齒,朝白芷綻放了一個親切笑意。然後起身,邁著端莊嫻熟的步子迎了上來,朝白芷福身行禮,“佩蘭見過王妃娘娘。”
清透又溫柔的聲音傳來,白芷這耳朵一下子就像聽到了黃鶯歌唱。
白芷多多少少還是帶著一些愧意,表情上沒法裝作很自然,顯得有些許冷漠,她扶起齊佩蘭,輕聲道,“起來吧,齊姑娘。”
齊佩蘭感受到了白芷情緒的低迷,微微一滯,然後又對白芷釋放出十二分的熱情,“多謝王妃娘娘!”
齊佩蘭有些侷促地笑了笑,“王妃娘娘,冬日嗓子幹,先坐下喝杯茶,潤潤嗓子,佩蘭還備了些許青柑,王妃娘娘可喜歡食酸?不喜歡的話,還有些煮花生……”
齊佩蘭小心翼翼扶著白芷坐到了桌案邊,言語間溫和,卻又帶著些許緊張的討好。她將剝好的青柑盤子捧到白芷面前,眼神裡像是帶著些許討好。
白芷愣愣地接過齊佩蘭的青柑,冰涼的手指有些止不住的顫抖。她知道她在做一件什麼性質的事,這件事違背了她的良心。若是面對她心中惡人,她興許還能面不改色的演下去,可是面對這樣一個姑娘,她實在有些難受。
她放下手中的青柑,一把拉住了齊佩蘭的手,然後凝重的對上了齊佩蘭的雙眼,沉聲問道,“齊姑娘,你知道今日這事是什麼性質嗎?”
齊佩蘭一愣,眸中流轉過一瞬的震驚,震驚過後又變成了溫柔如水的眸子,“回稟王妃娘娘,佩蘭知道的,王爺都與我交代清楚了。”
“那你願意嗎?”白芷皺起了眉頭,拉著齊佩蘭的手,不自覺地抓得更重了些。
齊佩蘭剛想脫口而出她願意,可話到嘴邊,她竟有些說不出口。
她沉默了,雖然只是一瞬的沉默,卻已經能夠展露她內心的想法。
齊佩蘭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迅速掩去面上的情緒,“王爺是佩蘭的救命恩人,佩蘭願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沒有說出內心的想法,只是以王爺的救命之恩搪塞了過去。
白芷欲言又止,她有許多話想說,卻是硬生生的嚥了下去。若她依舊刨根問底,興許會打亂王爺的計劃,會讓王爺所有的準備都付諸東流。
白芷不自覺地擰緊了眉頭,她覺得自己的心裡有兩個小人在瘋狂地拉扯,聒噪極了。
齊佩蘭早在聽說孟瑛這個計劃時,她就清楚的知曉自己該報恩了。儘管她明白王爺的恩情比天大,有些事她不得不做,但她還是怕極了。
多日以來,那種要入狼窩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