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孟瑛不該插手,也不能插手。
言齊絕不僅僅是言齊,他是作為常青城的錢袋子而存在,即使他真的姦汙,常青城要保他,林凌也不敢動。
常青城又屬衛家佔了大頭,衛家強大,能給卓家造成不小的威懾,以使得卓家懷疑內部的堅固,而不敢對北邊勢力下手。
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
孟瑛又掃了眼衛風的神情,很輕鬆,看不出一絲緊張。
那他就更不能制裁了言齊!
言齊不死,言家依舊是他的錢袋子。
言齊一死,常青城便能借著言齊往常青城輸送軍資有誤的由頭,要求徹查!面上是徹查,背地裡卻是要將兵力滲透瓊州。林凌雖也有兵力,卻是萬萬不敵常青城,到時候瓊州被常青城強力掌控,以瓊州的富庶,與朝廷對抗都不是難事了!
衛家怎麼做都能得利!
孟瑛微微嘆息,他不想讓白芷難受的,一點也不想。
但他真的顧不上她。
“姑娘既開口,本王自當做了這個主。”孟瑛慢悠悠地道,聲音平和,“言齊,既然林姑娘指認的是你,那自然不能輕易放了……”
話剛說到這兒,言秦就瘋了一樣的衝到正對著的門外,嘴裡大喊著,“是我……是我……我對不起松雪妹妹,我對不起刺史大人,我對不起二哥……”
他一下子就跨過了門外的欄杆,底下就是奔騰的江水,縱身一躍,就會被捲入其中。
他突然就停了下來,顫抖的右手小指上還沾著灰黑的泥,是二哥踩的,在寧王說要做主的時候。
二哥要他死。
他還不想死。
可他不得不死!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麼聽話的呢?
大約是從二哥第一次偷了大夫人的鐲子去賣得了百金開始。
兄弟二人與母親擠在小破屋難得地吃上了盛宴,吃不完的肉,吃不完的糖,穿不完的新衣裳。
後面事發,他們是言家老爺在勾欄留下的種,言家大夫人發了瘋的想打死他們。
二哥將他推了出去,說只要捱了這頓打,以後哥哥還會給他偷來好吃的,好玩的。
反正也天天捱打,多被打一頓也不算什麼。
從那以後,便成了這副模樣。
他承擔了哥哥所有的罪行,也享受著哥哥為他謀回來的糖。
他不介意,只要有糖,有金銀財寶。
言秦看著底下的滾滾江水,嚥了口唾沫。
言齊看著他的身子停住了,趕緊衝了出去,像是要去拉住他,“三弟!”
他伸手抓住了言秦。
言秦心裡一喜,哥哥還是需要他的,需要他背上罪惡。
他願意為哥哥背,“二哥要我死,那我……”
話未說完,言齊掌心使力,言秦的身子就這麼離開了欄杆。
底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像是在飛。
他想說,“那我可以為哥哥死一死!”
慷慨赴死的英雄話語,哥哥不需要的,他只需要他死!
落入江面之前,言秦還是伸出了手。
哥哥的臉漸漸變小,最後看不見,言齊始終沒看見他伸出手,只覺得他好像鬆了一口氣……
“言三公子落水了!”
“快撈人啊!”
船中有人喊,“這人畏罪自裁了!”
言秦這行為做的乾脆利落,不過是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瞬間,這壁虎之尾,是徹底斷掉了。
言齊撲通就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三弟啊!你怎麼這麼衝動啊!你怎麼可以一死了之!”
白芷和林松雪都看傻了,她們腦子甚至來不及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