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胡亂跳動的心,也稍微平靜了些。
白芷小聲問,“可以走了嗎?”
她突然提起離開,孟瑛呼吸一窒,那種明知一定會失去,卻不知何時失去,只想求求她晚點離開的恐慌,一時控制了孟瑛的大腦。
他從喉間生澀地擠出幾個字,“還沒走遠……”
他說外面的人還沒走遠,等會兒再走,多等一會兒……
白芷也不與他說話,只靜靜地等著,等著他所謂的“走遠”。
等著等著,昏昏欲睡,這熟悉的味道,總讓她睏倦不已。
就這麼睡著了。
她均勻又綿長的呼吸,讓孟瑛鬆了一口氣。
他近乎貪婪地抱著她,享受她的髮香,享受她的體溫,享受與她短暫的肌膚觸碰。
孟瑛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年她離開前的夜晚,唇齒交纏與肌膚相親的曖昧回憶,像是點燃了他。
心在燒,情在燒,雙唇滾燙,指尖滾燙,愛與欲皆滾燙灼熱。
孟瑛喉結滾動,艱難地維持這姿勢。
他覺得有些好笑,他好像將自己看高了,又將白芷看輕了。
*
等白芷再次醒來時,她已經在家裡了。
身上飄來跌打損傷的藥酒味,梨花用個球一般的東西在她身上來回地滾。
白芷悵然若失,“誰送我回來的?”
“是風侍衛去接你回來的。”梨花道。
白芷又朝四周張望,什麼都沒有。
失望之時,猛地發現屏風上搭著的,是孟瑛的那件外衫。
不由得心頭一喜,又有些想落淚。
這難以抑制的情,又該怎麼安放呢?
她不可能放棄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可若回了辰京,又是沒有勢力的廢人一個。
孟瑛也絕不會放棄他圖的大業,他生是皇家的人,死也得為皇家而死。
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的機會!
交通不便,通訊又難,總不能做一輩子的筆友,一年見個一兩次,還要人家為自己守身如玉,保持愛的唯一。
這太難了!
更何況,她並不知道孟瑛還愛不愛她!
白芷長長嘆了口氣。
梨花看到那衣服的款式就知道發生了些啥,也知道她家小姐在嘆什麼氣,調笑道,“小姐別談了,嘆了一晚上都!”
白芷收斂了情緒,“不嘆就不嘆唄!吳用呢?”
“現在應該在花船上吧。”
*
花船之上,吳用幫白芷料理完她的工作,就被神秘人請到了另一艘船上。
孟瑛淡淡望著窗外的明月,愁緒紛擾。
吳用見人,畢恭畢敬行了禮,便開門見山,“寧王殿下邀吳用來,不會是賞月的吧?”
孟瑛回過神,掛著淡淡笑容,“吳公子不必拘謹,請坐。”
吳用莫名有些緊張,不敢端起茶杯飲茶。
“本王知吳先生是爽快人,無需多言。言齊死了,數十年的家族,一夕之間,群龍無首。”孟瑛平靜道。
吳用有些不確定他的意思,不解問,“王爺找我,是想讓我為王爺你去言家分一杯羹?”
“非也。”孟瑛輕笑著,眸光晦暗不明,“並非為本王,也不止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