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到達了巍縣,城裡貧窮,各色裝扮的人,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語言,難以交流。
到了行館,白芷拉著林松雪就去了馬廄。
林松雪不解,“姐姐你帶我來看什麼呀?”
白芷牽著她來到了白日她們騎的那匹馬面前,在馬身上仔細的摸。
終是摸到馬屁股的一處,馬兒反應極大,直接就撅了蹄子,好在被隨行的林龍給護住了。
林松雪像是知道白芷想表達什麼了,她卻有些不敢相信,“姐姐是懷疑有人故意驚了馬,要害我們?”
白芷點頭,“馬屁股這處有些腫,應當是被什麼傷了,才會受驚!不然為何只驚了我們一匹馬!”
“是誰呢?”林松雪問道。
“那要看誰想從中獲利了!”白芷沉靜道。
夜裡林龍將此事稟告給了林凌,林凌聽後,沉默不語。
這個白蓮花敏銳又謹慎,簡直不像普通女子,他想不出她的來歷,卻又驚歎於他的才華。
這讓他心癢,若是個男子,便可許他仕途,重用她,與那言齊掰一掰手腕,也好從言家的手上分一部分權力。
他越想越睡不著,終是在半夜,把她請了來。
“姑娘讓本官佩服!”林凌由衷感慨。
白芷一禮,“都是些拙見,讓大人見笑了。”
“拙見!姑娘莫不是在笑話我們州府無能?”
“我哪兒敢啊!”白芷本來還有些忐忑,但是林凌半夜召她,她心裡就有了底,現下竟然有些得意。
林凌輕笑兩聲,然後就嚴肅了起來,“姑娘好似不喜言別駕?”
白芷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那是當然,他弟弟那般汙衊我,蛇鼠一窩,他也算不上什麼好人!”
“那淫詩風波本官也有耳聞,姑娘不會怪我無能吧!”
“怎會!民女沒有站在大人的位置,雖體會不到大人的辛苦,卻也該將心比心,體會大人的不易。”
林凌聞言,放鬆了戒備,仰頭長嘆,“姑娘實在是個明白人!讓本官為難啊!”
“有何為難的?”白芷問道。
“本想薦你入仕,你卻是個女兒身!讓本官著實心痛。”
白芷也明白,魚公早就與她說過,男人向來不與女人參與政事,她若明晃晃地做了官,那她的性別就會成為人們首要攻擊的點,反而加大了阻力。
她遺憾又無奈,卻不傷懷,她起身朝林凌深鞠一躬,“不瞞大人,我的確有一番抱負,卻因是女兒身,屢次被人阻撓。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做實事又不非要做官,以商人之身,未嘗不可!但若要真的能做事,必然少不了官府的支援,若是大人憐我才華,還請大人多加照拂!”
她這番話說的誠懇,讓林凌感懷至極。
他長嘆一聲,“那我問你,你的立場,是卓家,是皇帝,還是北境?”
白芷抬眸,眸中明亮澄澈,她緩緩開口,“是百姓。”
林凌聽得眼痠,他說不出此刻心中的喜悅,激動,和那拳拳愛才之心,他只覺得白芷站在那,宛如一顆從天而降的明珠,亮的耀眼。
算計,陰謀,立場,在芸芸眾生面前,什麼都算不上。
他年少時就這樣想,一直這樣想。
可是命運他總是身不由己,國運也並非他可以掌控的,他心向百姓,卻沒法在權力的鬥爭中置身事外。
他做了許多違心的事,樁樁件件,都在鞭笞著他這個自稱愛民的心。
他聲音有些啞,“姑娘啊,我若說我並不是一個好官,我並非處處都能顧及到百姓,豈不是讓你笑話了?”
白芷看著他扶著額頭,很是頭痛的樣子,他的反應與王爺倒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