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怎麼就取不下呢?”
吳用看著白芷通紅的手,心裡忽然有些不忍,但他對這個鐲子又在意得緊,兩種情緒撕拉著他的理智,讓他一時竟然不知該怎麼做,他扭過頭轉身,壓抑著心中翻騰的情緒道:“此物對吳用極為重要!還請姑娘速速歸還!”
是極為重要,傳家寶,又怎麼能戴在一個外人手上呢?
吳用一瘸一拐的走上了他自己的馬車,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用力,像是要將這彎曲的脊柱給掰直一般。
白芷看著他的背影,都能感受他的怒氣,這鐲子硬是像被施了咒語,氣的白芷只想把它砸地上。
一直到馬車上,白芷都在想辦法取下鐲子。
她有些惆悵,好不容易才說服吳用,現在又把他給惹著了,這下又不知道要怎麼平息他的怒氣。
這條路她想過很難,卻沒想到那麼難,要得到一個忠心耿耿能共謀事業的盟友,怎麼那麼難?
她有些無助的在馬車上哭了起來,不管在哪兒她都處處受挫,誰都能給她臉色,誰都可能背刺她一刀。
也不知王爺謀事的時候,是否也曾這般無奈?
她回了白府,就用皂水將鐲子取了下來,手上有些擦破皮,泡在皂水裡生疼!
疼得她思緒都混亂了,她覺著反正她現在有那麼多的錢,為什麼不好好躺著享福,非要去搞這些破事兒,天大的事兒還有那麼多人頂著,她又何須受苦。
她提筆就想給孟瑛寫封書信,寫下了她入瓊州以來遭遇的種種,她幻想著如果孟瑛在,一定會牽著她的手,對著傷口輕輕吹氣。
就這樣想著,她好像都能感受到孟瑛身上飄散的氣味,還有他灼熱的呼吸。
她想見孟瑛,想依賴著他,想被他呵護。
當她寫完這封信,卻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寄回去。
這個時間,他一定還沒有睡,他這會兒定是又在盯著地圖,皺著眉一臉嚴肅,呼吸又重又深,像是這一整個廣袤的土地都壓在了他的肩上。
她說了又能如何?他也從來沒回過信。
她有些怨氣地翻起了孟瑛送給她的書簡,一目十行地看著,書的種類有很多,有標註著各地美食美景的地圖,有寫著每個地方風雲人物的書簡,有一些雜談。
忽的,白芷看到這麼一段話,大意是:
“蹣跚學步時,一顆石子便是難以逾越的高山,騎馬射箭時,高大的馬駒和移動中的箭靶也是難以逾越的高山,學習理政時,人心叵測陰謀詭計天災人禍,亦是這難以逾越的高山。無論何種難,皆是同等的難。但若是越過這高山,萬難皆為石子。”
白芷竟然覺著人家說得很有道理,心裡的鬱悶瞬間消退了些。
她有些好笑地給這本書包了個書皮,還取了個書名,叫做《孟瑛雞湯語錄》,然後心滿意足地去睡了。
*
翌日,初七。
言家的人果不其然派了馬車來接白芷。
白芷昨晚給吳用送去了鐲子,到現在還沒等到他的回話,這讓她莫名有些擔心。
雖然她做了準備,但畢竟對手強大,這讓她手心冒出了冷汗。
馬車啟動,一路算得上平穩,等車停下來,白芷掀開車簾,立即傻了眼。
言府。
竟然選擇在這個防備最嚴密,白芷最難操作的地方,忽的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