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問荊的咳嗽許久才漸漸恢復過來,神智清醒的時候,他已經半個身子倚在白芷懷裡了。
一定是因為咳嗽到脫力,才推不開的。
就這樣吧,裝死算了!
白芷看著他通紅的臉和脖頸,眼淚都急出來了。
怎麼辦?
她不過就想嘴賤兩句,怎麼就把人給氣死了?
簡直是惡語傷人六月寒吶!以後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一笑置之便是了,非要較勁的後果就是這樣,還得承擔後果。她努力反省。
白芷急得思緒都混亂了,把人放平在地上,對著人中使勁掐,又朝著胸腔使勁按壓。
孟問荊覺得全身都被她摸遍了,臉越發紅,滾滾發燙,要燒起來了。
但……繼續裝死。
白芷實在是沒有辦法,走投無路,又嘗試著掐人中,手一湊過去,孟問荊下意識地緊張,便屏住呼吸。
白芷大驚失色,完犢子了,剛才還有呼吸的,現在沒了!
他雖然討厭,但是罪不至死,阿雨以後還指著他呢!
白芷猛吸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開了孟問荊的衣衫,胸外按壓數次。
孟問荊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發展,一雙手攥禿了草地上的雜草,剛想猛地推開這瘋狂的女人,白芷忽的緊緊捏住了他的鼻腔,一雙唇瓣便湊了過來,朝他口中狠狠渡了一口氣。
窒息、缺氧。
孟問荊這輩子沒有這麼屈辱的時刻,眼淚唰的一下就從眼角飈了出來。
簡直是如狼似虎的瘋女人。
他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將白芷推倒在地。
白芷還有些愣,不過人活了就是好事。
孟問荊淚眼朦朧,慌亂地繫好衣襟,雙手都在止不住顫抖。
白芷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吧?”
孟問荊委屈至極,憤怒得心口悶痛,一句話也不肯答她。
白芷見他生龍活虎,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孟問荊繫好衣裳頭也不回地就走了,他真覺得這輩子的臉皮都丟盡了,說出去他名聲掃地,不如死了算了。
阿雨全程圍觀了所有,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這場面對個小孩來說,衝擊力過於強大。
白芷拍了拍衣衫上粘的泥土,拉著阿雨追上孟問荊,還給她解釋,“阿雨,阿孃剛才做的事情叫做人工呼吸,是對沒有呼吸的人進行的緊急措施……”
阿雨半信半疑,或者說她根本不信。
說到這裡,白芷也想起孟問荊的德行,趕緊對他解釋,“我這個真的叫做人工呼吸,是救命用的,絕對不是什麼下流之事!”
孟問荊腳步一頓,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然後他微弱地嗯了一聲。
白芷還有些奇怪呢,他這麼矯情一個人,就信了?他不該指著她鼻子罵她髒麼?難道是開竅了?還是說作為大夫他還是更珍視病人的性命?
畢竟自己也算救了他的命,他總不該恩將仇報地罵她吧!
嗯,有理,白芷說服了自己,也就安下了心。
可孟問荊的心卻在翻江倒海,什麼鬼扯的人工呼吸,他要是信她半個字,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但他總不能承認自己裝死,被一個青樓女子卑鄙不堪地猥褻了吧!
就這麼不能吭聲地吃癟,簡直是他人生的至暗時刻。
他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帶阿雨採藥識草,卻不再理會白芷。
下了山也一樣,見到白芷就躲,恨不得從她面前消失。
夜裡,他仍舊輾轉難眠。
為什麼不推開她呢?又為什麼要裝死呢?
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為何不趕她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