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白芷心裡一慌,又補充道,“其實你那位友人也不必介懷。” 魏良回神,“此話怎講?” “或許你的友人與那位貴人,只是道不同罷了。” 白芷怕他不明白,還細緻解釋一番,“面對世間諸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不是對與錯能衡量的。沒有誰能做出完美的選擇,只是每個人都要承擔選擇的後果。” “你那個友人放棄了那個貴人,那就意味著他會失去那個貴人,也可能意味著,他喪失了一顆有情有義的心,所以他不安愧疚。” “但無論何種情況,他都不能再想著還要得到貴人的原諒。沒有這個貴人他還不活了嗎?” “想要留住人就得付諸行動,想要守住心就得付出代價。他什麼都不願付出,怎麼去要求別人對他一如既往?” “讓你那友人忘了那個貴人吧!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麼都強,別一輩子都困在那兒!” 這話魏良並非想不到,相反,他無數次都是這樣勸誡自己,不過是良心被狗吃了而已,吃了便吃了,空著一顆心也能吃飯睡覺賽馬。 魏良嗤笑一聲,“城主說得對,我那友人或許真該這麼想。” “只是後來,他與他的貴人,又因為立場成為了敵人,他該如何是好?”魏良道。 白芷微蹙眉頭,這還是個連續劇! 白芷忍不住笑道,“這就更簡單啦!想清楚代價後,他想幹嘛就幹嘛!” “承受不了傷害貴人的後果,那就去幫他!若承受不了立場反轉的後果,那就別幫!如果兩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你的深思熟慮,都會被情勢打亂,有時候你的直覺會幫你做出最誠實的決定。” 不過白芷明白,她說的這些也只是口嗨,兩難之所以難,就是因為兩邊都不願失去。 人就是一種不願失去動物。 魏良輕笑一聲,“有理,我會告訴我那位友人。” 白芷尷尬笑笑,“這些都是一家之言,魏丞相聽聽就好。” 一邊聊著,白芷面前的盤子都被吃乾淨了,魏良又驀地想起了什麼,“對待好吃的東西,就得把盤子舔乾淨,才能表達對食物的尊重……是麼?” 白芷猛地抬頭,又猛地點頭,“嗯?是啊!魏丞相說得很好!” 魏良淡淡一笑,笑容帶著苦澀。 飯後,不管白芷怎麼試探,他都不不談正事,搞得白芷心急火燎,還得裝作鎮定自若的模樣。 二人在院中閒逛,魏良忽然道,“敢請城主借筆墨紙硯一用。” 白芷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應了他,只見他在宣紙上游刃有餘的落筆,半盞茶的功夫,一個騎著駿馬的少女赫然出現在宣紙之上。 魏良的筆觸簡約卻精準,連馬蹄之下的綠草都有著被風吹動的飄逸之感,少女的墨綠與妃色的衣裙飛舞,飛揚的髮絲擋住了她的臉龐。 白芷不斷驚歎著,畫得好是好,怎麼這衣裳的配色和她今天穿的一模一樣呢? 白芷被周禮傳染了,好長一段時間都穿得花花綠綠,鮮亮無比。按周禮的話說,咱就是這世間的一抹亮色! 她不敢問這畫畫的是不是她,怕自己自戀過頭顯得尷尬,只開口恭維道,“魏丞相真是妙手丹青,渾然天成吶!” 魏良收了筆,“賣給城主,十兩銀子,如何?” 白芷愣愣地呵呵兩聲,這人什麼腦回路?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缺錢?不過就十兩銀子,應該也不會吧!她簡直不能理解。 但她還是應下了,“好呀!魏丞相之作,是我撿了便宜!” 魏良欣然一笑。 白芷覺得他的笑容顯得過分親近,雖然不知道以前跟他什麼關係,但是總有些不安,於是問道,“這畫中女子是誰?為何不畫臉?” 魏良喉間一哽,只道,“是我的貴人。” 他不敢畫她的臉。 白芷皺眉,這人有些……神戳戳的。 她還是心有不安,“魏丞相,你此行不是為了與我訴說你那友人吧?” 這話血淋淋的撕開了魏良的目的,魏良心頭一酸,面上卻掩飾道,“城主大人不必急於一時,本相有些疲累,擇日再談吧。” 白芷:“????” 魏良還真就告辭了,臨走時丟下一句讓白芷摸不著頭腦的話,“城主大人好生養胎,其餘事情皆不必擔憂,魏良不會落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