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棠在那天加過葉清巒後,趁熱打鐵問過他,這個頭像是他弟弟嗎?
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這個頭像裡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顧曉棠記得當時自己的震驚‐‐如果不是因為葉清巒把這張照片作為頭像,引發了她的懷疑,單看這照片,她絕對想不到這個人就是葉清巒本身。
畢竟兩個人的輪廓雖相似,可到底像是璞玉與美玉的區別,一個懵懂質樸,一個卻是奪目得讓人移不開眼。
很不可置信,可是葉清巒親口說了,顧曉棠便沒什麼猶疑地信了。
可是現在,她居然在他表哥的桌子上發現了葉清巒的照片……
是她認錯了嗎?她不由得拿起了那張一寸照想要仔細端詳,卻就在這時聽到了休息室的門輕微一響。
是方易白!
方易白的外表看起來並沒什麼不同,他的目光冷然地從顧曉棠身上掠過,然後像一根冰刺一樣森冷地停在了顧曉棠拿著照片的手上。
顧曉棠下意識一驚,照片掉落在了桌面上。
&ldo;老闆,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看你……&rdo;她條件反射般地解釋道歉,方易白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他徑直走向辦公桌,低頭拾起那張照片,然後視線在上面停住。
顧曉棠驚訝地看著方易白的動作。方易白神情變化得太明顯了,就像是冰塊忽然被春風吹拂,化成一灘柔軟的春水,溶溶洩洩地流淌膠著在那張一寸照上。
方易白盯著它看了很久,然後繞過她,把照片放進了抽屜裡。
&ldo;出去。&rdo;
顧曉棠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ldo;老闆我……&rdo;顧曉棠試圖再辯解兩句。
&ldo;出去。所有的事情我都教過你了,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rdo;除此之外,方易白便不肯再多說,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得像是宿醉了一夜,可空氣裡卻並沒有半點難聞的酒氣。
顧曉棠咬了咬唇,她又看了沉默的方易白一眼,什麼都沒說,關門走了。心裡卻是有如擂鼓。
方易白為什麼會有葉清巒的照片?
他看著那張照片的眼神為什麼會是那樣的?!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辦公室,走廊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沒看見,然後跟何主編匯報工作,印發資料,安排會議,討論接下來的應對之策,一整天都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那一邊,方易白獨自坐在辦公室裡。
自昨天青鸞掛掉了他的電話,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個小時了。這期間無論他怎麼發簡訊,打電話過去,青鸞都不肯給他半點回應。
到最後,對方索性關了機,再打過去,只有冰冷機械的電子音在裡面不厭其煩地重複著。
青鸞不願再回復他了,青鸞不肯配合。
一股無處可撒的煩躁不安又瀰漫上來。白天他可以若無其事地開會、決策事項、安排工作,他可以透過法律手段讓那些聒噪的網路大v們統統閉嘴,也可以費盡心思幫青鸞挽回形象,可無論他再怎麼使力,青鸞不肯配合,都終歸是無用之功。
忙活了一場,卻非但沒有讓青鸞喜歡上自己,反倒讓他對自己從此厭惡起來。
方易白頭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慌。如果青鸞再也不肯搭理他,他費盡心思辦作者大會,費盡心思辦網文比賽,甚至費盡心思把出版社的總部從京城搬到了宜城,都是為了什麼?
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打不通的電話?
方易白再次把那張一寸照拿了出來‐&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