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己起來,起碼錶面上是再未有任何異動。
他不但謹遵皇上的諭令,終日老老實實地呆在府中思過,而且還每隔幾日便送上請罪奏表,言辭態度極是懇切,對自己昔日的胡作非為亦是深表痛悔,令皇上對他的怒氣似乎也漸漸消了。
而宮中的嚴皇后這次也得了教訓,變得異常聰明起來。除了嚴命後宮上下人等絕不可在皇上面前提起濟王,她自己則更是一改往日的端莊冷肅,對皇上曲意順承,極是溫柔體貼,絲毫未顯露出對自己兒子遭貶的憤怒與不滿。
在這種情形之下,鄭庸實在很難找到機會從中挑撥,讓皇上對濟王生出殺心。若是他硬要編出些謠言來詆譭濟王,又怕太過著相,引起那個本就多疑的皇上的疑心,弄不好反而會暴露出自己的居心叵測來。
最終,就在快要絞盡了腦汁之際,鄭庸竟是突然間靈機一動,想出了一條平生最是引以為傲的絕妙好計。
而此計的關鍵人物,就是那個終日惹事生非、人見人厭的浪蕩公子寒冰。殺了他,再嫁禍給濟王,定能收到一石二鳥之效既可除去濟王,又可順帶打擊那位聖眷正隆的左相冷衣清。
一想出此計之後,鄭庸便興奮得幾乎日日難以入眠,忍不住地想趕緊將之付諸實施。但老奸巨滑的他仍是耐下了性子,默默等待著一個早晚會來臨的機會。
結果沒有讓他等多久,這個機會果然來了!
仍在圈禁之中的濟王,到底還是不甘心就此認輸,竟悄悄派了密使入京,與宮中的皇后娘娘取得了聯絡。
他想讓皇后動用嚴氏一族殘存的那部分勢力,也就是幾個手中掌握了一些廂軍或邊軍的將領,同時還有嚴家在京中的各府武裝,乾脆來個興兵造反,助他逼宮奪位。
這些情報都是鄭庸從那個被他秘密擒獲的濟王密使靳明的口中問出來的。
那位三江幫的幫主、濟王的大舅哥,一開始還挺能裝好漢,嘴硬得很。可是剛一聽到無盡丹之名,他便馬上服了軟,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痛痛快快地說了出來。
在獲得了這麼重要的情報之後,鄭庸卻並未將之稟報給皇上。因為他目前手中所掌握的,只是靳明的一份口供,除此以外,並無任何實據。
濟王這次做得十分謹慎,只派了自己的心腹靳明來向皇后口頭傳遞訊息,早就存著一旦出了紕漏,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想法。
其實即便是真的抓住了什麼實據,鄭庸也沒有想要藉此事一下子踩死濟王。因為此時在他的計劃之中,要算計的已不僅僅是一個濟王,還有一個左相冷衣清。
所以他不但沒有將此事稟報給皇上,甚至為了掩蓋真相,還把參與抓捕靳明的那幾個大內高手全部滅了口。
這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那個機會,那個與濟王接上頭,從此一步一步將他誘入陷阱的機會。
他將那個貪生怕死的靳明放了回去,並讓他帶信給濟王,說他這個大內總管願意助濟王奪位。
而為此他所提出的條件是,待濟王登基之後,他鄭庸能夠繼續總管大內。而禁軍大統領趙展也要繼續掌管禁軍,且要賜封其一品軍侯,子孫可世代襲爵。
對於濟王而言,這個條件並不算是十分苛刻。尤其是將之與鄭庸和趙展這兩個均手握重權的人,所能為他提供的幫助相比,可以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但是鄭庸提這個條件出來所起到的作用,卻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有了它,濟王便完全相信了他和趙展的投誠之意。
事實上,濟王本身已是處境堪憂,雖說一直沒有放棄繼續掙扎的企圖,但勝算可以說並不大。如今忽然有人願意主動伸出援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錯過這個最後翻盤的機會的。
結果自然沒有出乎鄭庸的意料,濟王十分痛快地接受了他所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