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各自放下酒盅,再無多話。
慕容雪默默看著許知言步入中年後依然端雅雍容的沉靜面容,本待如往日一般再尋些話來說笑,忽瞥到那邊太子夫婦親密無間的形跡,只覺本就冷沉的心愈發沉寂如死,怔怔地盯著空了的酒盅,好久都沒能說話。
旁邊的宮人提著酒壺等了許久,才見慕容雪將酒盅遞在一邊,連忙上前斟了酒。
許知言似注意到慕容雪的失態,神色溫和地掃了她一眼。
於是,在眾人眼裡,依然帝後恩愛,相敬如賓。
只有慕容雪,注意到他眸光中的清寂如雪。
一如既往的,清寂如雪。
--------------滿堂熱鬧裡,誰在黯然銷。魂中---------------
酒過三巡,便有太妃相邀著攜手出去賞月,諸王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處說笑的。
笙簫雖在繼續,但幾乎已沒人在留心欣賞。
木槿酒量雖佳,但給許思顏灌得猛了,只覺頭腦一陣陣地發沉,見許思顏走去和諸王說話,遂也離席走出承明殿散散心。
殿外自然有許多太監宮女們聽候使喚,連茶房都有許多跟諸王入宮的近身從人候著。
木槿瞧著秋水等俱正在那邊說得熱鬧,也不去叫喚,自己走了出去。
她一年三百六十天,至少在三百天會入宮相伴許知言,自然熟悉路途,知從右邊石徑穿過去,便是太掖湖,湖邊有亭榭有花木,景緻甚佳,遂提了裙角慢慢踱過去。
天清如水,月圓如璧,清涼的夜風吹過厚實的禮服,慢慢地吹散了酒意。
沿著石徑,木槿轉過石山,穿過花木,已見前方湖光粼粼,澄明生光。數叢翠竹、兩株紅楓後,一座玲瓏小亭赫然在目。
她正走過去時,正聽到那邊隱約有人在說話。
她側耳一聽,已辨出是許從悅的聲音,不由歡喜叫道:&ldo;黑桃花!&rdo;
自回京後,許思顏忙於政事,木槿掌管太子府,再不像從前那般清閒,‐‐便是清閒,如她現在這身份,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原也不便去見外客。故而心下雖念著樓小眠、許從悅,卻始終沒機會邀他們一敘。
算來許從悅雖見了兩面,都如今這般在筵席上,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回想從前的自由自在,木槿萬分感慨,倒盼著能趁這機會說說話兒。
那邊被她一叫喚,頓時沒了聲音。
木槿原以為必是許從悅帶著從人在此憩息,見他沒有回答,倒是驚訝,忙奔過去看時,正見許從悅站在亭間,神色有些倉皇;而另一邊,一個纖細的女子身影正匆匆而去。
木槿一呆,待要追過去瞧那女子是什麼人時,許從悅已伸手握緊她手臂拉住。
&ldo;木槿!&rdo;
木槿抬頭,正見月色下許從悅略有些勉強的笑容。
桃花眼似醉非醉,朦朧含情,卻像浸透了霧氣潮濕著。
&ldo;那是誰?&rdo;
木槿待要掙開,卻覺他拉得更緊了,再不容她動彈。
而那女子已有須臾間消逝於黑暗之中,再不見蹤影。
木槿驚愕,轉頭看周圍再無一人,分明是許從悅約了誰在此地暗中相見。
她不覺壓低了聲音,&ldo;她……她是誰?黑桃花,你瘋了!&rdo;
許從悅沉沉地瞧著她,許久才放開她,慢慢地轉過身去,低聲道:&ldo;木槿,別和人提起這事兒。&rdo;
但片刻,他又忍耐不住般高聲道:&ldo;便是叫人知道了,也不妨事!憑什麼我每次見她也得偷偷摸摸,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