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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那層溫順木訥的偽裝,木槿驕傲多才,剛硬要強。
相處日久,許思顏對自己這小妻子既愛且敬,由寵生懼,每每起了爭執,不由得百般容讓。
昨日見木槿氣怒之極,便有再多疑惑,也不敢輕易問出口去。
他猜測道:&ldo;要不,就是那些蜀人說了什麼話,觸及了她的傷心事吧?&rdo;
樓小眠搖頭,&ldo;不會吧?太子妃雖然年少,還不至於被哪個尋常蜀人說幾句話便傷心成那樣!&rdo;
二人推斷片刻,不得要領。
樓小眠忽道:&ldo;不過太子可以去問問緋期公子。&rdo;
&ldo;孟緋期?&rdo;
&ldo;對!大吳厭惡他的人雖多,但並無仇家,不至於有誰會追殺他至江北。而且,挑斷他手筋,卻不取他性命,看著更像是刻意教訓他。我覺得他受的傷應該是蜀人所為。他本是蜀國皇室子弟,木槿能聯絡到的蜀人,他多半也能聯絡到。這兩撥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絡?緋期公子雖孤僻了些,但若太子親去探問,應該還是會回答的。&rdo;
許思顏點頭,&ldo;午後我去探探他的傷,順便打聽打聽吧!南霜在紀府用完午膳,待會兒也會入宮,到時我再細問問。&rdo;二人再敘片刻,樓小眠才告辭出宮。
剛離涵元殿,便有鄭倉上前相迎。
樓小眠和他一徑出了涵元殿,便將懷中一物掏出遞給他,附耳吩咐了幾句。
鄭倉微有疑慮,&ldo;他……會聽公子的嗎?&rdo;
樓小眠淡淡道:&ldo;會。他朋友太少了,敵人的敵人,必然視作朋友。&rdo;
&ldo;是!&rdo;
鄭倉應了,將樓小眠給他之物藏入懷中,飛快往另一個方向飛奔。
樓小眠回眼再看一眼莊嚴肅穆的皇宮。
碧色琉璃瓦反射著太陽的光芒,璀璨得刺目。
他恍若無奈般低低嘆息一聲,優雅地以手指輕撣衣襟上的灰塵,轉身離開。
一身朱紅官服,華貴得與他素常的淡雅氣質格格不入。
但他緩步而行時,依然秀逸出塵,仿若天人。
-------------緋期無,恨意有,誰人賜?--------------
孟緋期獨來獨往,並無自己的宅第,故而就住在宮內。
臨近東邊宮牆的一長排屋宇,為太監及宮衛聚居之處,再往北臨近角樓處有一組數進青磚黑瓦的尋常屋宇,面闊三間,側面開門供出入。若將前後穿廊堵了,便成各自獨立的小小院落,多是一些有品階的宮衛輪值時居住。
孟緋期便住在其中一座小院裡。
許知言對其優待,負責那一塊的首領太監也不敢慢待,本來遣過兩個小太監過去服侍。
可惜孟緋期看不慣他們不男不女的樣兒,不幾天便趕逐開;再後面遣了兩名粗使宮女過去,當晚便被丟了出來。輾轉回復至李隨那裡,李隨遂命不用派人服侍,每日看他不在時進去為他打掃收拾一番也便罷了。
許思顏踏入院中時,便見院中一株老梧桐遮了半邊的天,估計夏日陰涼,冬日則陰冷異常了。
此時正值秋日,則滿目落葉蕭蕭,被院中舞劍的緋色身影帶得翻飛如蝶,忽化作一道勁氣,直逼許思顏。
成諭急攔到前方,喝道:&ldo;大膽,這是太子殿下!&rdo;
落葉四散激盪,漫天飛揚,本該屬於死亡的萎黃在翩翩而落時彷彿又有了生命般變得鮮活,映著那個滿身戾氣陰狠站著的絕色男子。
一身緋衣如血,手執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