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著雙足,她緊跟著逼開慕容繼棠的磚瓦奔到跟前,無畏無懼地踩踏在漫著雨水的泥地裡,手中椅腿橫掃向他。
動作大開大闔,兇悍強橫,逼人的勁氣捲起風雨,打在慕容繼棠的蓑衣上,颯颯作響。
慕容繼棠舉起滴血的燭臺去抵擋時,當即被那勁道打作兩段飛起,不知落到了黑暗中的哪個方向。
慕容繼棠大驚,連躲帶閃,竟被逼得好忙腳亂,好容易抽出空來拔劍時,腿上已著了一下,卻已痛入骨髓,連行動也不如先前輕捷,雖拿了寶劍在手,應對著木槿不知從哪裡撿來的舊椅腿,居然被壓製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反擊之力。
風雪漸歇,連雨也小了些,前後的守衛終於被驚動,齊齊持了兵刃圍來查探,然後看著眼前的情形驚住。
想不通門窗好好的,木槿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更認不出這個身穿蓑衣的黑衣人是誰。
至於樓小眠重傷出現在院中,倒是最不值得驚奇的。
趙俠勇武好。色,樓小眠落到他手中,想完好無缺走出房門來,原也不是件易事。
慕容繼棠被木槿一條椅腿逼得忙亂之際,見有人出來,不由高聲道:&ldo;還不過來幫忙?&rdo;
樓小眠吸氣,再吸氣,終於勉強撐起半邊身子,卻嘶啞地叫道:&ldo;那人是jian。細,是jian。細!他施毒殺了趙俠!快殺了他為趙俠報仇,也好……也好跟雍王交待……&rdo;
他掙扎著說完,早已頭暈眼花,再重又僕於泥水間,卻拿指甲死命掐著手上穴位,不讓自己暈過去。
守衛們將信將疑,忙提了燈籠要奔入房中看時,剛推開門便見半截身子倒於地上,濃重的腐臭味直湧上來。
定睛看時,已有人驚叫起來:&ldo;真……真的是趙爺……&rdo;
確切的說,只是半個趙爺。
上半身竟然已經腐爛得只剩了毛髮。
慕容繼棠咆哮道:&ldo;蠢才!蠢才!那是樓小眠殺的!&rdo;
守衛看向樓小眠時,卻見他中衣破碎,渾身血水,無聲無息地倒於泥地裡,若非胸口尚有輕微起伏,已與死人無異。
誰敢相信,會是這樣一個人殺了勇武過人的趙俠?何況樓小眠先前隨身物事均已被收剿,按常理推斷,那個不明來歷的蓑衣人顯然更可能是毒害趙俠的真兇……
正遲疑之際,忽有人叫道:&ldo;火!火!起火了!&rdo;
眾人回頭看時,原先囚禁木槿等人的囚室裡,火光熊熊騰起,從屋頂處的洞口跳出明亮火焰,連同熊熊黑煙,破開猶在淅瀝的雨簾,破開深沉如淵的黑夜,裊裊繚繞向遠方。
木槿偏頭瞧見,頓覺肝膽俱裂,慘聲叫道:&ldo;秋水!&rdo;
外面雖下著雨,囚室裡卻還乾燥,錦衾床榻,乃至那些陳舊桌椅,無一不是易燃之物。
可秋水侍奉木槿多年,為人最是細緻靈巧,又怎會失手引燃這些東西?
木槿慌忙丟開慕容繼棠,奔向囚室,聲聲喚道:&ldo;秋水!秋水!&rdo;
忽見兩名守衛侷促靠上前來,她奔過去,踹了近前的那人一腳,反手奪了他長劍,厲聲喝道:&ldo;開門!立刻開啟門!&rdo;
慕容繼棠亦回過神來,居然也高聲叫道:&ldo;快,快開門滅火!&rdo;
雨勢漸歇,連前院亦有穿著各異的家丁護院舉了火把趕上前來,加起來足有七八十人,已將後院前後堵得滿滿當當。
只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