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心中一凜,和許從悅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衝口叫道:&ldo;攔住他!&rdo;
木槿頓了頓,又補充道:&ldo;就說本宮甚好,已經躺下休息了,讓他就地紮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統兵之道,為何駐兵相距三四里路,竟能連我這邊打了半夜都不知道!&rdo;
慶南陌那裡同樣有人巡視值守,除非睡得死過去,否則絕不可能幾萬兵馬打成這樣都無法察覺。
斥候卻道:&ldo;那慶將軍說了,昨日半夜也有一股狄兵襲向他們駐紮的山坳,正如皇后所料,那地方遇到襲擊很被動,所以費了好大工夫才把他們逐走,再派人打聽皇后這邊,才知道出了事,所以急忙趕過來了!&rdo;
現在趕過來了!
現在木槿身邊的蜀軍大多追敵未還,加上夜間死傷不少,目前跟在身邊的蜀兵才不過七八百人,其中倒有一半以上是受了傷不得不留在原地休養的。
木槿吸了口氣,說道:&ldo;跟他說,本宮不需要解釋!他也不是頭一天帶兵打仗,什麼地兒會遇到什麼事,難道還要本宮一介女流之輩來教他!讓他就地駐紮,不許過來驚擾!&rdo;
斥候連忙應了,飛馬去了。
&ldo;該死!&rdo;
木槿低低詛咒,身軀依然是體力耗盡後的哆嗦和寒涼。
許從悅遠眺向慶南陌那邊的方向,皺眉道:&ldo;娘娘,這晉州……恐怕去不得了!&rdo;
若慶南陌這個所謂的受害者就是幾番變故的幕後之人,晉州於他們,只怕已是龍潭虎穴。
木槿想起慶南陌手裡的許思顏親筆書信,卻有著另一番驚疑不定。
她低聲問向許從悅,&ldo;從悅,當初,你說皇上把我送回蜀國,其實是有棄逐之意?&rdo;
許從悅立時明白,她不得不開始猜疑許思顏是否參與了這個局。
畢竟,張珉語調查這麼久,甚至能暗示晉州去不得,許思顏不可能對慶南陌毫無疑心。他明知木槿也許會猶疑不定,卻很可能因他的信任而去信任慶南陌,又怎敢把給木槿的親筆信讓慶南陌轉交?
許從悅頓了片刻,才道:&ldo;皇后,相信你的心即可。&rdo;
木槿揉了揉自己這些日子驟然消瘦的面龐,慢慢道:&ldo;我相信他。但他欠我解釋。我們改道,去朔方城。現在就去!留幾個人在這裡通知返回的蜀兵前往朔方城,再派人即刻通知五哥。我不是不想等他啊,但我怕我等著等著被人連骨頭渣子都啃了!&rdo;
許從悅笑道:&ldo;皇后英明!朔方城易守難攻,又有蔣敏才帶去的二萬五千兵馬和大批糧糙,安然在那裡休養兩個月都沒事兒!&rdo;
青樺聽聞,忙道:&ldo;那屬下這便去收拾東西,再去看看藥好了沒有。&rdo;
木槿尊貴慣了,又即將臨產,所攜行李自然不少,且大多儉省不了。
但木槿盯著前方馳來的一匹快馬,面上如籠冰霜,慢慢道:&ldo;不用了!我們……必須立刻走!&rdo;
馬鞍上遠看空空如也,待奔到近前,方見有人伏於鞍上,後背插著一根羽箭,正中要害。
正是剛剛去傳令的斥候。
抬眼看到木槿,他向她用力擺了擺手,啞聲道:&ldo;皇后快走!慶南陌……不肯遵令!&rdo;
話剛畢,人已從馬背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再無聲息。
他的戰馬瞧著,用長嘴溫柔地嗅著他,大大的圓眼睛裡竟然慢慢滾出了淚水。
斥候每日哨探軍情,比尋常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