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帶著伺候封若書的勤務兵,三兩下便沖了上去。
「——軍師是被冤枉的,不能打!」
他怒沖沖拿著軍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方羿怒極,拳頭咯吱咯吱地響,高聲一喝:「下來!」
吼聲如洞穴深處的虎嘯。
霍邦見大事不妙,忙跑過去,「小安你快下來,軍令如山,刑罰一旦開始就沒有中斷的規矩。」
勤務兵一面哭一面喚著封若書,那人卻還是一動不動。
這時,周圍湧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安戈一人筆挺挺站在臺上,就像站在螞蟻堆裡。
「下來什麼下來?你們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方羿的臉抽搐了一下,「他通敵叛國,死也是死有餘辜。」
「他怎麼會叛國呢?肯定是你們搞錯了!」他看向霍邦求助,「霍先鋒你說句話啊,你跟軍師關係最好,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霍邦對上他真摯的眼睛,心中愧疚倍增,但事先計劃好的說辭還是不能變,「是是真的。人證和物證都」
「怎麼會呢?不可能!軍師對容國一直都很忠誠,大王說一他從來都不說二,怎麼可能突然就叛國!」
霍邦不會長篇大論的說辭,只抓著褲腿垂首,道:
「小安,我們都很意外」
霎時,安戈彷彿被雷劈了一般,連連後退了幾步,「不可能不可能!」
方羿怒騰騰看著刑臺的人,抬手命令左右上去,「把人拖下來。」
安戈見那些士兵個個五大三粗,大有把他大卸八塊的架勢,於是收了嘴皮子,掄起軍杖就招呼過去。
「都別上來,不然揍得你們親娘都認不出來!」
砰砰兩下,那個士兵便被他打倒外地。
他得意洋洋地抹了抹鼻子,哼哼道:「這叫蔽天十字槍,才學的功夫,怕了吧!」
他用方羿教的功夫,打方羿的兵。
方羿的臉色越來越沉,他不是怒安戈大吵大鬧,反正這上房揭瓦的脾氣他也不是第一天見識。
他是怒,安戈居然跟其他普通人一樣,被這表面計謀迷惑,看不出丁點兒端倪。他原以為,安戈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終歸心細精明,這是他身上最寶貴也是最不能替代的核心。
為了證明這一點,方羿還大言不慚跟封若書說這賭不用打。看來,若真打了竟是他要輸?
「拽我幹嘛!放開!」
「告訴你們,我可是發過瘋的小夜叉,你們別惹我啊!不然我瘋起來自己都害怕!」
第二批的三十個士兵上去後,安戈沒多久便被制服了。他整個人被架了起來,兩條腿在半空蹬來蹬去。
嗖!
鞋子突然脫離右腳,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徑直朝方羿的面門飛去。
啪!
方羿徒手接住,他徐徐走向那前一刻還張牙舞爪卻突然安靜乖巧之人,憤然將鞋扔到地上,一字一句道:
「你,讓我很失望。」
周遭的一圈人瞧著方羿快要衝出體外的怒火,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說什麼。
那日最後的結果,便是軍杖照打,封若書皮開肉綻,被霍邦等人抬回營房。至於安戈,便以擾亂軍務的罪名被關了起來。
這訊息傳到摩耶耳中,他自是府首稱慶。
「哈哈哈!什麼容國戰神?什麼華泱智囊?還不一樣中了寡人的計謀!」
摩耶自從篡位之後,一直以寡人自稱。
他的話一落,當即有人附和:「大王神機妙算,那封若書此刻已經神志不清,興許對方羿乃至容國心灰意冷,不日就要奉上降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