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錯愕著擺了擺手,佯裝大度道:「還好了沒什麼。」
方羿很是執著,這份執著從他看到安戈寫字那一刻便有了,「你,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安戈琢磨著墨水肯定不好擦, 於是放棄了揉眼,待會兒打了水再說, 便抬頭問:
「什麼啊?」
「從一開始便問你的。」方羿盯著他的眼睛,企圖讀懂一點兒情緒, 不放過一絲一毫。
「你,是否愛慕我?」
「啊?!」安戈驚得險些掉了下巴,「什麼?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方羿頗為失落,隨後指了指桌上鋪滿的字跡,「你寫我的名字,不下三十遍。」
安戈茫然掂起那幾張紙,純潔無瑕道:「這是你的名字麼?我不知道啊。」
方羿的眉毛突的一跳,隨即勾了個我沒生氣的表情,「是麼,不用教,便知道我的名字如何寫,幾筆幾畫?」
安戈亮出字跡的模板——那是一卷刻在竹簡上的兵法,左邊的角落,闆闆正正寫著方大侯爺的尊名。
「我看這兩個字兒簡單,就寫了。」說完又壓著聲音嘟囔,「誰知道這是你名字啊」
轟隆一聲,方羿之前建立的磅礴自信陡然坍塌,他席地而坐,毫無企盼地道:
「既如此,你為何突而心血來潮,要練字學書?」
他眸中失落,已經不期待從這小夜叉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了。
安戈見他沒打斷自己練字,便竊喜著又拿起筆,誠然道:「三百六十行,你樣樣都會了,那我總不能樣樣都不會吧。」
他是這樣想的沒錯,這大概只是為了男子漢的臉面,畢竟兩個人整日出入成雙,一個學富五車還武藝超群,一個只會罵人溜嘴皮子,說出去多丟人!
而且這猴子寫字的模樣,當真好看!
不過臆想歸臆想,這話直接說出來,反倒多了幾分曖/昧進去,不合適。
少頃,安戈自己也意識過來了,慌忙住了筆,「那個,你別多想,我沒那意思。」
果然,方羿笑得如沐春風,之前擊潰的自信又統統堆砌起來。
「哪個意思?」
「就是沒有那個為了配得上你,特意去學東西的意思!」
「嗯,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
「對。」
方羿竭力配合著他,不拆穿,只心裡偷著樂。
安戈看他的笑容越發加深,心裡抓狂,「你知道什麼啊?你什麼都不知道!」
方羿又順著他,「好,我不知道。」
安戈內心痛哭流涕,「算了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好。」
好什麼好?
你好了我可不好!
安戈在心裡痛罵著,然則下一刻,他這「不好」越發沉重。
怪只怪,方羿得了便宜還賣乖,好死不死湊上前去,問:「要為夫教你新的麼?」
安戈騰的一震,「什麼『為夫』?你是誰為夫!這是軍營你可別亂來!」
方羿聳了聳肩,「我稱為夫,物件自然是你了。」他又往前湊了湊,離安戈的耳朵還有幾寸的地方停下,接著道:
「別忘了,離親書一日不寫,你皆是我夫人。」
聲音低泠,如幽谷深泉。
耳尖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安戈渾身一抽,彷彿血液都麻麻的——危險!太危險了!
於是火速往外一挪,拉開距離。
「那個,我一個人寫字挺好的。你這個大將軍是不是有事要忙啊,趕緊去趕緊去,別耽誤了正事。」
方羿不著痕跡地貼過去,「現下在等蠻疆的訊息,尚無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