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陷進那雙眸子裡,只覺得腦子也不好使了。
本想拒絕來著,最後卻沒耐住這人的眼神,又彎下腰去。
唉真是!
這堂堂的永定侯,在朝堂一呼百應,在沙場叱吒乾坤的人,陡然露出這麼個求人的軟綿綿的表情,還真讓他招架不住。
啾!
待第二吻又落了下去,二人才都心滿意足地分開。
安戈繼續捯飭他的小玩意兒,方羿繼續看著他捯飭。
石桌是磨得光滑的設計,平靜如高原上的鹽湖,讓人心也悠緩了不少。
但歲月靜好的時光總是飛快,如曇花一現般,陡然便被現實打破。
一刻鐘不到,江仲遠便急匆匆跑進院子,拱手稟報導:
「侯爺,李公公來傳話,大王病情加重,密召您火速進宮。」
方羿的臉色陡然沉下來,前一刻還如沐春風,現在卻像黑夜裡的豹子,雖看清形態,卻無端端覺著危險沉重。
「只召了本侯?」
江仲遠點頭,「是的。而且李公公身著微服,一個人也沒帶,還讓屬下莫要聲張。看樣子,大王是有萬分重要之事找您。」
聽到這話,方羿的臉色更加凝重,垂眸思忖了片刻,吩咐道:
「備馬。」
起身欲走,又想起什麼,對安戈道:「我入宮一趟,若天黑還沒回來,便是要在宮裡用膳了,到時你便自己吃飯,不必等我。」
安戈爽朗一笑,「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玖天」小可愛的地雷~
八月全勤卡,滴!
第104章 身世(一)
宮牆巍峨, 將人心豎起一道接一道的防線。起承轉合, 蜿蜒扭曲, 彷彿盤亙在亂葬崗的毒蛇。
藏得深了,旁人就看不到了。
衛臨寰仍是之前的樣子,下眼瞼一團青黑的陰影, 臉色蒼白,嘴唇上起了一圈的幹皮,那水蘸了也消不去。一副病態之下, 眼神卻並沒有渙散,那股王者的威凜之氣還是在的。
粗粗看去,並沒有病情加重的現象。
「莫跪了,起來, 就當在家裡一樣。」
他沒有穿君王的威嚴正裝, 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套尋常百姓的常服,束了個沒有金冠的普通髮式,瞧上去親和不少。
家裡?
方羿隱隱覺著這話不對,謝恩之後起身,沒有再說其他的話,靜觀其變。
衛臨寰揮手讓宮人們盡皆下去, 門窗皆合。待殿宇中只剩二人和一盞燈時, 才緩緩開口:
「鴻之。」
他喚方羿的字。
聲音蒼老卻也低穩,帶著深厚的年代感, 如八川極東深海之底的巨石。
「你可知孤為何要將這二字賜給你?」
他的臉色很是沉重,似是壓了千萬均的心事。然則身為君王, 息怒向來是不言於表的,如今他露出心事重重的神態,自然是有比尋常要緊千萬倍的事宜了。
方羿不去貿然探尋緣由,只問什麼答什麼,恭敬道:「當年,臣平定內亂,放了一番鴻鵠志向的豪言壯語,幸得大王賞識。」
衛臨寰當年問他:「愛卿認為,為將帥者,當如何才算稱職?」
方羿彼時答:「吾輩之能,足以配得上胸前鴻志之時。」
這麼些年過去,他一直以為是這樣得來的字。
王座上的男人顯然也想起往事,笑了笑,「那只是個契機。」記憶飄到更遠的地方,又道,「當年,你父親很是疼你。尋常男子成年才有的字,他卻在你出世那一刻就想好了。」
方羿倏地想起那個自小管教嚴厲,最後不慎在洪澇中死去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