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我伸出手想奪回那片羽毛，路西法卻先一步收回手。

“恐怕你不知道。天使墮落是從脫落的羽毛開始的，當脫落的羽毛染成黑色之後，自身的羽翼才會在一瞬間變黑。”路西法將碧綠的羽毛貼近他的嘴唇，邪笑著睨過來，“被耶和華拋棄之後的你，在完全沒有神的庇護的情況下直接從魔界接受到日全食的黑暗氣息……身為最接近於黑暗的你，自然也會慢慢墮落。”

“該死……”我捏緊了手，紅色十字劍一瞬間變化為紅色銀邊十字架，將十字架套進手中的細鏈上，我抬頭看向天空已經快被完全遮蔽的血月。

“大概是受絕對正義的化身米迦勒的影響吧，在魔界這個將日全食能量數倍擴大的血月之光照耀下，才被汙染了那麼一點點……不過，即使只是一點點，羽毛上的黑色是不會消退的，隨著時間的增長，心智的變化，將會慢慢蔓延至……全部。”路西法轉頭看著我，在開始昏暗的環境下，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麼表情，只感覺到，他的眼神中那淡淡的……嘲諷。

低下頭，左手撫上忽然間開始痠疼的右手，長長地劉海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我無法言喻的複雜眼神……

撒旦惡作劇

來到魔界已經有好幾天了，天界一直都沒有什麼訊息。不知道米迦勒怎麼樣了……路西法倒是沒有強留我在魔界，但看著他手上的翡翠羽毛那尖端的黑色，我還是決定不迴天界了。

“誒……”走在魔界的黑曜石鋪成的地板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回過頭一看，是一個看起來不過7、8歲的小男孩，淺棕色的短髮，一雙靈動的深棕色眼睛非常漂亮。他雙手趴在黑曜石的欄杆上，似乎是很好奇地看著我，兩條短小的腿也不安分地亂晃。一襲黑色的長袍穿在他身上不知道該說是好笑還是可愛。

“天界的天使居然會來魔界？”小男孩歪了歪頭，很可愛地問。還沒等我開口又忽然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對了，你就是路西法大人帶來的那個天使吧！”

我看著一臉天真的小男孩，緩緩點了點頭。小男孩眨了眨眼，身手敏捷地翻過黑曜石的欄杆，小跑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衣服，笑得天真爛漫：“姐姐可以蹲下來一下嗎？一直望著你的話，脖子會酸呢。”依然沒有說話，我卻蹲了下去。

“姐姐為什麼都不跟我說話呢？”小男孩先是疑惑地歪了歪頭，而在下一秒，深棕色的漂亮眼睛裡卻突然閃現出莫名的憤怒與憎恨，“難道姐姐很討厭我嗎？因為我是魔界的人？！”

“不是。”我垂下眼眸，淡淡地說。自從和路西法談過那些話之後，我的心情就一直處於消極狀態……這下倒是完全變成青色火焰的屬性了——幽冥、沉默和冷淡。

“姐姐是路西法的情人嗎？”只是一瞬間，小男孩就變成了先前天真爛漫的樣子，彷彿剛才都是我的錯覺一樣。

“……不是。”無語了一會兒，我才鬱卒地開口。

“那姐姐為什麼會為了路西法留在魔界呢？”小男孩就像有問不完的問題一樣，眼睛裡似乎都閃爍著某種非常想要知道答案的激動的光芒……真叫我無語。

“不……”無奈地嘆口氣，剛要開口，卻被小男孩忽然冷下來的語氣打斷。

“姐姐要是再繼續說‘不是’兩個字，我會生氣的哦。”小男孩依舊可愛地笑著，說的話也仿若是開玩笑一般，眼神卻忽然變得異常冰冷，語氣也一瞬間低沉下來。

“難道要我說‘是’？”我微微皺起眉，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心情更是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就算是那麼可愛的小孩子，太過分的話，我可不會像其他天使一樣那麼寬容。

“哈，姐姐終於說了那麼長的一段話了。”小男孩眼睛彎成月牙形，笑得十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