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柒兩三語簡明說明了小姑娘的來歷。

“那你將這小姑娘帶回沐府，是何用意？”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祖母……”沐柒抿了抿嘴，上前拉了拉老太太的手指“阿柒想著……阿柒與姐姐都大了，大哥哥二哥哥也都常年在邊關。

“若是等……阿柒和姐姐嫁出去，大哥哥二哥哥忙於國事，還未娶親。祖母一人在家中也沒個貼心的小輩相伴……”

“哦？”老太太眼裡閃爍著笑意，拍了怕沐柒的手“就是不知究竟是我在宅子裡寂寞還是你在房裡寂寞了？”

沐柒巴住老太太的肩膀，瀲灩的眸子黑白分明，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祖母……”

老太太突然板起臉，鬆開了沐柒的小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一旁安安靜靜的阿九：“那你打算如何安置她？若只是跟在你身邊當個小丫鬟，你自然是不必來這裡找我的。”

“她……”沐柒抿了抿嘴“祖母……”

“夭兒，”老太太眉頭深深蹙起，因著周身的皆是心腹，便也厲聲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祖母且問你一句，為何當初找到水覓、尋到青煦的時候，為何你並未想到給她們如此身份，卻現如今憐憫一個與你毫不相干的小姑娘？

“若是沐府平白無故收了個小丫頭，外頭的流言蜚語可是不會長眼睛，定是會往這裡面撞的！”

老太太是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目光看著沐柒：“你也不小了，過不了幾年就要嫁人了。若一心憑著自己的憐憫用事，終究是要吃大虧的！”

“祖母！”沐柒輕輕咬了咬嘴唇“此次進宮，太后娘娘與阿柒說了，阿柒孃親裘秦孃的事情。”

老太太額頭上青筋挑了挑。

“太后娘娘說，孃親此生最愛桃花與梅枝。我的乳名便是叫夭夭。

“那日阿柒在皇城後牆看到阿錦九的時候，她穿著的是一件……舊的桃夭梅色暗紅襦裙，如今還放置在阿柒房裡，若是祖母有不信，阿柒大可讓琴客取來與祖母過目。

“若單單是這一點，還不足以阿柒起疑心，最為讓人產生猜疑的，是阿錦這個名字。九是刻在阿九隨身的木牌身上的，後面還有她的生辰八字，這一見便是隨身攜帶的木牌。

“姐姐出事後幾日我總覺得現沐夫人——母親房裡的梅花眼熟，後頭讓琴客打聽到，那是數年前另一個女人種下的。

“而這種梅花，有個頗為好聽的名字。

“九轉梅。”

老太太的神色才凝重起來，朝垂珠微微頷首：“將九姐兒帶上前與我看看。”

“是，老太太。”垂珠小心翼翼地應了，領著阿九上前草草福禮，然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老……老太太安。”

阿九怯生生地福了福。

“起來，給老祖母看看。”老太太拉著阿九細細端詳。

晶亮的眸子，細看卻與沐柒幼時有幾分相像。

桃花眸。

“好，好。”老太太抹了抹溼潤的眼角，朝著身後的嬤嬤點了點頭：“將九姑娘帶下去，好生置辦幾套春夏秋冬的衣服。將二小姐房裡收拾下，安置一張小榻，梳洗的、首飾都置辦齊全了，再添兩個隨侍的小丫鬟。”又望向沐柒，拍了拍她的手“其餘的人都退出去罷，我有事情與二小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