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驚訝駭然,卻道:「吳伯,米湯呢?」
不知是他形容枯槁,還是內心冷漠,臉上幾乎毫無表情,語氣也是極淡。他雖然不是頤指氣使,態度也可謂溫和,但就是有一種讓人無法違抗的感覺。
吳伯趕緊道:「公子你餓了嗎?老朽馬上去取。」說完趕緊出門舀了一碗白粥。那粥在用殘餘灰燼保溫著,現在還熱氣騰騰,而且很是濃稠。
王越接過了,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米湯,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仰頭喝了一大口下去,卻是咳嗽起來。隨後,竟然咳得越來越兇,面上泛出病態的嫣紅,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在地上,黑血中還帶有不少鮮紅飯粒。
他神色更見萎靡,但雙目卻像是燃著兩簇寒芒之火,讓人心底一陣窒息。
吳伯這才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若這只是米湯,這口黑血便不會吐得這麼艱難,不由老臉一熱:「公子……」
「無事。」王越隨手擦了擦唇邊血跡,淡然道,「陸師弟醒了就能下床了。」
「這張床太小了,兩個人睡怕是不方便,公子既然有恙,不如老朽先把少爺抱出去?」
王越看了他許久,才道:「讓他醒了以後,自己走出去。他是我師弟,竟被人打傷成這樣,武功如此稀鬆平常,實是丟人,以後就由我教導他武功。」隨後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不知怎地,吳伯竟有些怕這個年輕人。他雖然對陸之霖很是寵愛,擔心陸之霖睡得不舒服,但王越就坐在床邊,無法越過他帶走陸之霖,只好無奈放棄,將地上的髒汙打掃乾淨。
王越運了一遍內息,心知這身傷勢沒有年是無法好轉的。正好趁這個機會,將陸之霖調教一番。
吳伯年紀畢竟是太老了,做管家尚可,若是貼身伺候人,卻有些不便。
少年的呼吸平穩和緩,側過了身,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看樣子還能再睡好幾個時辰。
王越皺起眉,伸出食指,點在他人中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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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霖作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先是夢到有山形的巨獸一腳踏在自己的胸口上,讓他動彈不得,呼吸困難,幾乎恨不得就此死去,隨後巨獸離開,他胸口痛楚漸去,四周雲霧升起,隱約有仙樂飄搖。
他沿著仙樂傳來的地方走去,感到自己的腳步越發輕快。雲霧後面,卻是七、八桌宴席,上面擺滿了菜餚。
他坐到了一個桌子旁,正要大快朵頤時,忽地桌子被人踩翻,酒菜灑了一地。
他又氣又急,猛地醒轉過來,睜開眼睛,卻見四處昏黑,油燈的燈光很是昏暗,一個膚色青灰,頭髮披散的男子,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雙目中彷彿各有一簇鬼火在燃燒跳躍。
鬼啊!
陸之霖倒抽了一口涼氣,幾乎驚呼失聲,卻在看到對方映在牆上的影子時止住。他定神細看,卻見那簇鬼火是油燈的光芒映照,自己看花了眼。
「你是何人?」
少年的聲音清脆,甚至還沒有開始變嗓。或許是因為少年還沒到成長期,五年的距離,在他們兩人之間顯得不小,即便是做兄弟,都似乎隔著一道極深的代溝。
「你出去,明天早上再來見我。」
他的語氣讓人無法質疑,堵得陸之霖一口氣上不來,剛想說「你在我家裡,憑什麼叫我出去?」卻覺得這句話的氣勢怎麼也及不上對方,不由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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