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我是不是死了?」
「不是!」陸之霖到了王越的面前,渾然不顧他滿臉的嘲諷,上下看過他的面色,卻發現毫無好轉的跡象,不由暗暗心驚。
送吳伯下山時,吳伯曾對陸之霖說,王師兄上山時便如養尊處優的王孫公子,後來才變成這樣,要陸之霖好好待他,凡是不要和他計較,至少等他養好傷勢再說。他當時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都三個月了,王越的氣色卻還是這個鬼樣子。吳伯是絕不會騙他的,而且看王越的脾氣,不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也養不出來。
「師兄,你感覺好點了嗎?」
王越似乎挑不出他的錯處,「哼」了一聲:「死不了。」
「師兄要是需要什麼藥材,儘管吩咐,我上山下山挺方便。鏢局管得也不嚴,每個月都能騰得出一、兩天空閒。」
王越看他仍站在面前,不卑不亢的神態,微微挑眉:「說吧,你今天回來,到底有什麼事。」
陸之霖猶疑片刻,決定還是問問他,看他是怎麼應對。於是說道:「師兄,我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覺得奇怪,才回來看看。」
「什麼事?」
「梁天逸達到先天境界,直接下山便可,為何要殺人呢?他的性格並非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而且,在動手之前,他還在水裡下了毒,顯然是早有預謀。」
王越冷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師父藏著玉虛劍法,不肯傳授給他,他心生怨憤,就殺人奪劍了。」
陸之霖即便竭力想掩飾自己,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你知道……為什麼你會知道?」
王越淡然道:「兩個月前,他拿了玉虛劍法的秘笈,去了天道盟,敬獻給卓盟主。卓盟主看過秘笈後,讓他做了洛陽的管事,那可是一個肥缺。」
「天道盟不是白道嗎?為什麼不查明劍法來歷,為隱山派剷除jian佞,伸張正義?」陸之霖面色蒼白,幾乎不敢相信。
「你當江湖是什麼?隱山派是能給天道盟送錢還是送糧?天道盟的人也要吃飯的。現在隱山派沒人尋仇,卓盟主聽到什麼風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王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若是尋仇的人武功不高,卓盟主說不定還會把事情壓下來。」
陸之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王越:「卓盟主這麼看重那套劍法,應該不只是震山劍法吧?」
王越微微頷首:「不錯,那套劍法若能練成,威力無窮,絕世劍法也算得上。」
「師兄見過?」
「見過。」
聽得王越肯定的回答,陸之霖不由有些恍惚:「師兄是在哪裡得見的,也是父親說的嗎?」
王越看到他表情,嘴角那抹熟悉的譏誚又現出的些許:「他沒告訴你,你便覺得他對你不好嗎?是不是認為他不夠疼愛你?在你心中,師父是一個怎樣的人?」
陸之霖只覺得一股無形的氣勢忽然從王越身上逼向了自己,一時之間,不由愣了一下。
父親是個怎樣的人?陸之霖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回答,可是王越的表情卻讓他隱約感覺,那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教導弟子時,要我也喚他&l;師父&r;。為人嚴謹方正,墨守門規。他沒告訴我,想必是因為我年紀還小,既然梁天逸他們會知道,我應該也會有知道的一天。」
「看來你還不算太蠢。」
這句話對師兄來說,應該算是對自己的嘉許了吧?陸之霖心裡不由暗想。方才王越稱陸天成做「師父」,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而且王越對他的嚴厲,讓他想起了師父師兄。然而滿門已滅,他也只剩下回憶。
他對王越的惡感消散了許多,聞言也不氣惱,只道:「父親不讓我學,想來自然有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