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麼靠著還好嗎,還是要再平一點?」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陸之霖才收回了扶住他肩膀的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認真地道:「師兄,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些。」
「你回來做什麼,難道揚威鏢局關門了?還是你沒用,被趕出來了?」
看到師兄躺在床上,仍然不忘與他說話,陸之霖不由微笑。若是在以前,他雖然欽佩師兄,但對於這些挖苦諷刺的話仍然有些承受不了,可是現在想著師兄是愛著自己的,便能從師兄的話裡聽出許多關懷愛惜之意。
「師兄不必擔心,我初步踏入先天,鏢局的人都待我很好。總鏢頭對我也很是看重,送了我許多禮物,但我回來匆忙,也沒來得及帶,對了,我月俸現在漲到二十兩銀子了。」
「先天就了不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王越哼了一聲。
「師兄教訓得是,我一定虛心勤奮,不會懈怠。」
「你……」
「我下山拿藥的時候太急,什麼東西都沒來得及買,所以玉錦今天下山採買這幾天的食物,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師兄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山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他俊美的面容上露出含蓄溫柔的表情,王越一怔,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話要瞞著玉錦?」
陸之霖看到他這反應,心底一愣,怎麼有了獨處的機會,師兄怎麼還若無其事?旋即想到師兄一直不願吐露心事,在發生了那種事之後,還不願責怪他,只是趕他下山,或許就是因為斷袖分桃這條路實在過於艱難,不想毀了自己。
他不由心下喟嘆,經過梁天逸叛亂,全家以及門派慘死以後,他還有什麼不能接受?偏偏師兄還這麼愛護他,對喜歡他這件事諱莫如深。
在這方面,他理應主動一些。
「這……」他正躊躇著怎麼婉轉開口,王越已哼了一聲:「那個對你下毒的小子,你殺了他沒有?」
「殺……殺人……不太好吧?」陸之霖雖然想過要向嚴世傑報復,但終究沒想過要殺人。
「心慈手軟,難成大器。」
陸之霖聽得出他的不以為然,老實承認道:「我下山的時候,他已經跑了。師兄說得很對,他下那麼歹毒的藥,定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惜我暫時沒時間去找他。師兄,我早上在池塘撈了一隻魚,中午弄魚湯給你吃吧。」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轉身就出門,讓王越回答不及,哼了一聲,心知此時精力不足,教訓不了他,只得閉目休息,卻聽得門外陸之霖叫道:「你這個賊,竟敢搶師兄的魚!」
少年清越的嗓音傳來,王越有些奇怪,山上並無旁人的聲息,陸之霖卻是與誰在說話?
不多時,只見陸之霖走入房中,手裡拎著一隻張牙舞爪的貓,訕訕道:「師兄,它把你的魚吃啦,你看住它,我再去撈一條。」
陸之霖把貓放到他床邊的茶几上,王越看那花貓眼睛甚大,面頰上卻是兩塊不對稱的黑斑,甚是醜怪,忍不住伸手去摸,卻是險些被貓抓了一把。
陸之霖看到師兄被貓攻擊,不由哈哈大笑。
王越很是不快:「這什麼東西?醜死了!快拿走!」
「是我養的貓。看久了就不醜了,師兄!」陸之霖給貓順了順毛,貓舒服地伏低了身體,軟綿綿地叫了一聲。
「要順著它舒服的地方摸,手指要軟,開始的動作要慢……」
「哼!你的手那麼髒,別做湯了!」
「我會洗手的。」陸之霖訕訕地對貓道,「路路乖,哥哥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