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本宮也是近日才知道的……”韋氏像被人撕開了結了痂的傷口一般,一臉痛苦糾結的表情,看得伊姝大為不忍。
“當年,本宮不過十六歲,正是花季之齡,對於男女之事並不太清楚,一切都是母親在暗中操縱,本宮一直矇在鼓裡。直到前幾天,琰兒帶了王棠棣來紫薇宮,本宮才得知真象。姝兒,可想而知,本宮當時的心情——”
韋氏說到這裡,已是淚流滿面。
伊姝還是第一次,看到韋氏如此軟弱的一面。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她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
韋氏咬著牙,牙齒已經將嘴唇咬出血來,卻仍是渾然不知,自顧地繼續說道,“這八年來,沒了你母親的鋒芒,本宮真的以為會過幾天舒心的日子,可是蕭遠澤那個畜生,那個畜生……”
韋氏氣得說不下去了。
伊姝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說起來,這韋氏,也是個可憐人,被家人出賣,做了棋子還猶不自知。如今連親生兒子都聯合外人一起來要挾她。做人做成這樣,也實在是悲哀。
伊姝從沒想過,真象會是這樣。
一直以來對韋氏的怨恨,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想再問些什麼,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湧進來一大群手執兵器計程車兵,隨著士兵而入的,赫然是惠王伊琰。而這群士兵之後,衛虎也帶著所有旋風衛衝了進來,隨即緊緊護在伊姝左右。
惠王顯然來得匆忙,單薄的中衣外面,僅罩了件胡裘披風,頭髮也是蓬亂地散在肩上,眼裡卻是兇光盡露,像要吃人一般。
他惡狠狠地瞪了韋氏一眼,又將目光看向了伊姝,隨即冷笑道:“姝兒皇妹,咱們又見面了,本王就知道你會在這裡,果然如此!”
伊姝淡然道:“見面又如何?這裡本來就是本宮的地盤,想來就來,還用得著跟你彙報嗎?弒君殺父的東西,天理不容!”
惠王頓時變得怒不可喝,“死丫頭!你找死!”
“哈哈哈!難道不是嗎?惠王殿下,你自己做過的事,現在倒不膽承認了!可是,就算你不承認,也摸滅不了這個事實!紙,終究包不住火!”
“哼,可是你已經沒有機會說出去了!本王原本還念在兄妹一場的份上,饒你一命,可現在看來,用不著啦!”
惠王說著,已是朝旁邊計程車兵們揮了揮手。
這邊旋風衛也都抽出了各自的兵器,又一場殺戳不可避免。
陡聽韋氏突然大喝道:“住手!”
惠王冷然地看了她一眼,嘴裡冷哼道:“上!一個不留!”
“蕭伊琰,如果你還認我這個母妃,你還承認自己是蕭氏子孫,就請住手!反之——”韋氏咬咬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反之,本宮沒你這樣的兒子,自會到皇上面前說明一切,請他廢掉你的惠王身份,開除宗藉,貶為庶民!”
“母妃,您非要這樣逼我嗎?”惠王額上青筯爆起,忍不住大聲吼道:“您忘了,這母女倆曾經怎樣的羞/辱與您?您忘了您曾經說過什麼?您也忘了對我的承諾!可是,我卻一點沒有忘,我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這些年來我歷盡辛苦,為的就是這一天。可是,這一天明明已在眼前,母妃您卻選擇倒戈相向。母妃,您對得起我嗎?”
此刻的惠王猶如受了委屈的孩童,一古腦兒的渲洩著內心的不滿。
韋氏也是滿臉的淚,望著自己的兒子心如刀割。
下一刻,卻是抹乾了淚,不知何時,手裡已經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此時她將匕首橫在脖子上,右手輕輕一拉,頓時滲出了血絲來。
惠王看得大驚,急忙叫了聲:“母妃——”
伊姝也是大感意外,她沒想到,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