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鈺自知自己執拗不過，但憂慮總似不忍。僵滯許久，凝聲問道：&ldo;她近來，可都有按時用膳入寢？&rdo;

&ldo;都有的，莫護衛放心。&rdo;琉畫恭謹回道。心知此刻不易與他周旋太久，很快下了逐令，&ldo;莫護衛若是沒什麼事，便早些回去吧，待娘娘好轉，奴婢定會第一時間秉明莫護衛。&rdo;

&ldo;好吧。&rdo;嘆了口氣，他又定了片刻，終是做了讓步，&ldo;我就在後殿，若是有需要，儘管來喚我。&rdo;

&ldo;是。&rdo;

又一次成功的拒見，琉畫鬆下一口氣，確認了人影已經離去，閉緊了房門，轉身回了內殿。慕容素正在殿中，出神地望著那隻青翠鸝鳥，面龐蒼淡而寧靜。

&ldo;娘娘……&rdo;

聽見聲音，她略回了神，沒什麼語氣地問：&ldo;他走了嗎？&rdo;

&ldo;嗯。&rdo;琉畫點點頭。心中卻總是有些鬱悶，滯了片晌，終是忍不住道：&ldo;娘娘，您為什麼不見莫護衛？&rdo;

&ldo;為什麼要見？&rdo;唇角輕挾了一抹幽淡的弧度，慕容素問得淡然。

終歸是要再也不見的……早一些不見，總好過驟然離別痛得少些。

琉畫自然不知慕容素的心思，略一沉吟，小心翼翼地勸慰，&ldo;娘娘，奴婢瞧著，莫護衛是真的很擔心您。他……喜歡你。&rdo;仔細看著她的神情，琉畫語氣很輕，&ldo;而您……明明也是想著莫護衛、喜歡莫護衛的，又何必‐‐&rdo;

&ldo;琉畫。&rdo;輕聲打斷了她的話語，慕容素側眸看了過來，&ldo;我問你。&rdo;

琉畫頓時噤聲，點了點頭。

她怔靜了好一會兒，低聲問道：&ldo;兩個人，如果互相喜歡，就可以在一起嗎？&rdo;

&ldo;當然了。&rdo;琉畫幾乎是立即回答，&ldo;兩個人，既然兩情相悅，自然就要在一起。&rdo;

她的思緒卻仿若一瞬墜進了某種迷濛，話音如霧般的飄渺。&ldo;那如果，你明明知道如果和他在一起，會給他帶來傷害，註定不會有好結果呢？&rdo;

&ldo;傷害？&rdo;

&ldo;嗯。&rdo;她依舊在笑，只是笑容卻忽地變得有些苦澀，&ldo;或者，你們的身份太懸殊，永遠不會被別人祝福。無論到哪裡，都會被詬病，被唾棄……&rdo;

愣了幾秒，琉畫漸漸明白過來，&ldo;娘娘，您可還在想著如歌那天的話？&rdo;咬了咬牙，她的胸臆盪起幾許不忿之色，&ldo;娘娘不要聽她亂說！您和莫護衛，怎麼是她說的那樣……&rdo;

&ldo;和她沒有關係。&rdo;她微微嘆息，凝眸看著窗欞外的一線天空，眸光有幾分迷惘，聲音幾近飄浮，&ldo;這是我自己的決定。&rdo;

該結束了……

這一切都引她而起，那麼而今塵埃將落，也該有她來將這一切結束。她本就是個死人，早在九年之前，就死在那場火雨之中。這數年來的命，是她從如笑身上偷來的，是白芷捨身給予的，她早該奉還了。

而在一切結束之前，能知道他還活著，能再見到他，已是上天給她最大的恩德，她已無怨。局中霧已散盡，能在最後看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