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停了一停，吮去指尖粘膩的瓜汁，沒什麼表情，&ldo;我聽不懂。&rdo;

&ldo;你知道我在說什麼。&rdo;他感覺到有些無力，嘆息了口氣，鼓起勇氣，道：&ldo;我知道，你恨我。&rdo;

她眸光輕轉，輕抬起一張明媚笑靨，&ldo;對啊！&rdo;

李復瑾的神情微微一僵。

冰涼的指尖無聲蜷起，他白著臉繼續說下去，&ldo;你恨我，你怎樣對我都行。但孩子是無辜的，你……能不能放過它。&rdo;

她定了一會兒，倏地似被突然激怒，目光閃過一絲怒色，道：&ldo;你這人太討厭，我不想和你說了！&rdo;

用力丟開手上那半個殘瓜，瓜果落地濺起些微汁水，染髒了他的衣袂。他的眉倏然一蹙。她翻身閉眼欲睡。

強壓下了胸口膨脹的怒氣，李復瑾哄勸著開口，&ldo;素素……&rdo;

&ldo;我本來也沒打算將它怎樣啊。&rdo;大抵真的是被催求的煩了，慕容素一瞬騰起身。素美的臉龐除卻憤怒，又隱夾著一絲委屈，&ldo;你看，我還給它做了衣服！&rdo;

一樣東西被猝然丟進懷裡，李復瑾訝異地垂眼。

那是一件未完的小衣，緋紅色的裝裙，質料綿軟絲滑。她的針功並不大好，衣角縫合的走線歪歪扭扭，線頭粗糙，卻可見縫製者的認真，一針一線極其細密。那衣上似乎還在繡著什麼圖案，以黃黑色的絲線縫繞，半完未完，尚還看不出來。不知為何，他滿心的疑慮與無力全在望見小衣的一刻消散了，轉而又升起一絲愧疚。

&ldo;是我錯怪了你……&rdo;李復瑾的聲色柔和下來，語意慚愧，&ldo;對不起，是我的錯。&rdo;

她執拗地別過臉，並沒有理他。

&ldo;素素。&rdo;他伸出手環住她的腰際，被她猝地啟手擋開。李復瑾的掌頓了頓，擺弄著那一件小衣，笑著岔開話題，&ldo;對了，你為什麼會覺得，會是個女孩子？&rdo;

那一件小小宮裙華麗而繁複，一望既知是女子的衣衫。他反覆翻看，心中一簇暖流漫過，逐漸化為溫柔。

她的瞳眸輕動了動，忽然笑了起來，&ldo;也不只是女孩子，我還做了男孩子的衣服，等做好，給你看？&rdo;

明麗的笑容如被烈陽暈染，眸光清亮而燦爛。他一瞬訝怔了一怔，寵溺地點頭，&ldo;好。&rdo;

目視著火紅的小衣，他忽然又發覺了什麼，微蹙了蹙眉，&ldo;這衣服……會不會小了些？&rdo;精小的小衣攤在他的掌中，只比手掌稍大了些許。他隱約覺得有些怪異。

他本是無心一問，誰知慕容素卻忽地震怒了，笑容一瞬消失，劈手將小衣奪過去。他訝異地抬頭，卻只對上她憤厲無比的眼神，冷冷道：&ldo;你嫌我做的不好，那你自己去做啊！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滾出去！&rdo;

&ldo;我沒……&rdo;他一剎怔愕，幾乎不知發生了什麼，支吾著出口想要解釋，卻猛地被慕容素一搡下榻，用力推出了殿門。

&ldo;素……&rdo;

砰一聲！殿門自面前用力關上，旋即是殿內落鑰的聲音。

&ldo;素素。&rdo;他試探著輕扣了扣門。一聲重物擊門聲頓起，伴隨著一道厲喝，&ldo;滾！&rdo;

李復瑾的動作剎那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