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抽出他的佩劍,她決然轉身‐‐
李祁景大驚,忙追了幾步,厲聲而喝道:&ldo;攔住她!&rdo;
嶽忠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扣住她的肩膀,誰知方才觸及,竟驀地被她劈掌震開了。她側劍入袖,纖瘦的身影自眼前一花,很快消失於密瀝的雨簾中。
&ldo;快追上她!&rdo;李祁景疾聲道。
不好的預感瞬時騰起,再顧不得室外的滂沱驟雨,起身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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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完全深了,雨越下越大,天空仿若漏了一個巨大窟窿,任由冰冷的雨水肆意傾瀉。悶雷連綿,閃電霹靂,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
淇府的大門緊閉著,風雨暴冽,瓦簷上的燈籠在漫天水瀑中可憐飄搖。一輛馬車自街頭行近了,逐漸勒住,停在硃色大門前。
靜候少晌,暗硃色大門徐徐開了,管家執傘行近,恭敬迎接下車內的人。車簾微掀,一雙精緻的墨履逐漸踏出,正是左相淇嘯天。
許是天氣不佳,淇嘯天的臉色並不大好看。管家小心翼翼地靠近,連命隨從鋪蓋好了隔水的行毯,他蹙著眉踏過,一步步行上通向府門的臺階,正欲蹋檻而入。
錚!
那一聲劍嘯便在這一刻錚鳴而動,隔著遮天避地的雨霧,仿若刺破了空氣,筆直朝著他眉心的方向凜冽劈來。
那煞氣太過迫人,淇嘯天幾乎一瞬察覺,望去的瞬間,除卻震怒更多的卻是愕然。
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長劍嘯鳴,面目兇狠,渾身被雨潤得通透,面頰出奇的蒼白。她的發甚至已經凌亂了,深墨色的髮絲貼在雪白的頰上,驚人的美麗,又詭譎得如同夜雨所化的靈魅。
&ldo;昭儀娘娘!&rdo;‐‐
遠遠追至的嶽忠完全驚住了,礙於左相在前,步子一剎再不敢上前。浩然的雨聲掩蓋了他驚恐的呼叫,隨著雨水沖刷,掩埋得不剩半分蹤跡。
素白的影子緲淡得幾近透明,又極盡了妖冶。不曾停頓,她皓腕驟轉,拼盡全力朝他刺去。一瞬間時間似乎停滯了,傾天的大雨盡數逝去,只聞劍鳴孤號,錚聲浩蕩,餘音轟鳴不絕。
時間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了,天地荒渺,一切死寂。此刻她的眼中心中,萬物無垠,只餘這一劍‐‐
然而她卻未曾能夠觸及他分毫,無數暗衛如平地乍起,羅列如陣,數道劍光閃爍,阻去了她的殺襲。
漫天的閃電映亮了鋪天雨絲,亦映明瞭所有刀光劍影,鏘聲震耳,冷雨似冰,激越而凌冽。
護衛相府的暗衛皆是蛛網所出,以一戰十,武功自是精妙決絕。可大抵是她怒意過盛,數十武衛,一時竟傷不到她半分。她咬牙盎力,拼了力去阻抗,腕間急震,竟驀然將幾道利劍遠遠盪開而去。然而她到底武力不敵,悍不過如此嚴整急迫的攻勢,頃刻便落處了下勢。
似電的劍影越來越急,亦越來越烈,一側觀戰的淇嘯天愈加心驚。他長久觀望,驀地心電一過,急聲喝令,&ldo;捉活的!快!&rdo;
圍守的暗衛得了命令,立時探劍上前,轉腕震扼,驀地掣肘了對方的劍式,堪堪截住了半殘的劍風。
長劍落地,無數利刃頃刻架住了細頸,壓得她驀地屈下身。
&ldo;你竟敢用這劍招。&rdo;不顧漫天凜冽寒雨,頓了一頓,淇嘯天徑直走向她,話語沉沉,&ldo;定國公主。&rdo;
姍姍趕至的李祁景赫地震住了,緊盯著那道纖瘦的身影,完全難以置信。
慕容素的目光極致的冷寒,唇角緊抿,凝固成一抹刻骨的恨。她狠戾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