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為什麼這麼問。&rdo;慕容素看了出來，臉上依舊掛著笑，眼神卻逐漸變深，&ldo;你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嗎？&rdo;

&ldo;我能有什麼事情。&rdo;他輕抬了抬唇角，指尖悄無聲息地輕蜷，&ldo;我只是怕他胡說什麼。&rdo;

視線靜靜落在他半蜷的右手上，慕容素的心中微微泛起酸意，&ldo;倒是說了一些。&rdo;

&ldo;比如呢？&rdo;

&ldo;比如……&rdo;凝眸望了他很久很久，慕容素淺淺一笑，&ldo;蝕骨釘。&rdo;

莫鈺的神容頓時一凜。

&ldo;莫鈺，你騙了我，對嗎？&rdo;執起他的右手，不由分說地捲起他的衫袖，她靜望著手臂上的那幾枚釘疤，&ldo;你的右手，根本不是小傷，是因為受了蝕骨釘才拿不起刀。它根本恢復不了的，對嗎？&rdo;

短短的數秒卻幾乎變得無盡般漫長，莫鈺淡漠的表情沒變，頓了頓，毫不猶豫地抽回右手，&ldo;你別聽十二亂說。&rdo;

&ldo;我真的很希望他是在亂說。&rdo;強忍著心底的疼，她凝望著他的臉，凝澈的眸卻透露了心緒，&ldo;莫鈺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右臂被廢了。&rdo;

他一剎揚起睫，眼神掩不住驚訝，&ldo;你……&rdo;

&ldo;是淇玥告訴我的。&rdo;

&ldo;……&rdo;

&ldo;莫鈺，我不懂。&rdo;她靜靜迎著他的視線，低低的語音略透著喑啞，&ldo;為什麼，你什麼都不願說。&rdo;

那是她心裡埋藏的一個結，輕輕撩動，便生出無數無言的愧疚與暗痛。

&ldo;其實，受傷是會疼的，可你從來都說不疼。右臂被廢，並非出自你的本願，也並沒有什麼可令人失望的。莫鈺，我們都是人……都會怕傷，怕疼。可是為什麼，你卻從來都不願告訴我。為什麼，你永遠都不願信任我……&rdo;

&ldo;……不是。&rdo;他的聲音也似有了些喑啞，滯澀了許久，期期艾艾，卻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不是。

不是不信任，不是不願說，他只是不願他在乎、關心的人為他傷心難過。

他從不認為受傷是件多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向能忍則忍，即便真的疼到難以忍耐的地步，也從來咬咬牙過去了。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了忍耐，習慣了默然。即便是說出來，那些疼依舊還是會存在，那麼，便不如不說。

&ldo;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替你擔心。&rdo;何嘗看不透他的心思，慕容素心底苦澀，&ldo;可是你想過嗎？正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會更擔心。&rdo;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麼內疚。

正是因為從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傷痛，所以在得知他受的傷，忍過的疼之後，那些疼那些傷，便彷彿加倍般反噬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她不希望自己的錯卻讓他來承受，如若真的如此，她恨不得殺了自己。

&ldo;那天，在刑場……&rdo;剋制著自己輕顫的手，慕容素低低開口，&ldo;你是抱著必死的心，去救我的，對嗎？&rdo;

&ldo;……&rdo;

起初她本也以為梓姐姐有著周密的計劃，可是當她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