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定了片刻，她倏然別開眼，努力令自己的態度冷硬，&ldo;和你沒有關係。&rdo;

莫鈺沒有言語。定了一剎，忽地執起佩刀起身。

&ldo;你做什麼？&rdo;她心下一慌，幾乎是同一瞬測想到了他要做什麼，立即上前拉住他。

&ldo;我去幫你殺了他們。&rdo;

&ldo;不許去！&rdo;慕容素聲色急戾，頓時橫臂阻擋在他身前，&ldo;你不許去。&rdo;

他視若未見，徑直繞過她。

&ldo;莫鈺！&rdo;一聲冷肅的厲語釘入耳畔，堅冷如同數九寒冰，&ldo;你若去了，便是與我為敵！&rdo;

莫鈺的腳步一剎停住了。

隔了很久，身後傳來另一道清音，無奈卻又決意，&ldo;莫鈺，別讓我恨你。&rdo;

他怔住了，靜立在原地僵滯了良久，心中完全不可思議，&ldo;究竟為什麼？&rdo;

為什麼？慕容素垂下眼。

&ldo;不為什麼。&rdo;長長的眼睫輕顫，她蒼白一笑，平淡道：&ldo;莫鈺，你出宮去吧。&rdo;

&ldo;……&rdo;

微微嘆了一聲，她清淡的音語不容回絕，輕的猶如過堂細風，&ldo;我早已不是公主，你也早已不是我的護衛，這裡不屬於你。&rdo;

早就……不屬於他了。

那些年他所受的傷痛，所剋制的隱忍，所經歷的時光，都本不該屬於他。

而今，這些陰風詭雨，陰謀仇恨，更不該牽連他。他是那樣卓然美好的少年，不該跟她一起，墜進這個黑暗地獄中去。

&ldo;你究竟想做什麼？&rdo;心房尤若被蛇蟲啃噬，凝望著她，他的聲音依舊清冷低柔，&ldo;我可以幫你。&rdo;

&ldo;不需要。&rdo;她冷冷地拒絕，語氣不容絲毫置喙。

莫鈺怔了怔。

空氣彷彿一瞬被冰雪籠縈，連帶著氣氛都化的僵滯，幾欲凝成雪冰。

他的神色些微動容了，凝鐫著難以言明的痛。握刀的手輕微顫了，刀脊擊撞螭玉輕響。

長久的沉默著，慕容素心中澀痛。

&ldo;對不起，莫鈺。&rdo;冷白的面龐一直漠然如霜，她一直不曾看他，良久艱難轉過目光，&ldo;我要做的，不能告訴你，亦與你無關。&rdo;

&ldo;我該護著你。&rdo;淡渺的音線似積雪的松柏，凝成著說不透的情愫，亦撩痛她的心房，&ldo;這是我的使命。&rdo;

她笑了，眼梢掠過一絲柔和，很快隱去，&ldo;這不是。&rdo;

莫鈺心中一疼。

&ldo;護著我，是我貼身護衛的使命，可是‐‐莫鈺，你還記得嗎？&rdo;

&ldo;七年前，在我大婚前，你曾向父皇請命，不再護衛我。你說，你要回入辰淵閣，你向我辭行，你還說，你終要有自己的生活……&rdo;

那時的她還曾怨過，失望過，傷心過。她覺得他絕情，心中更有不捨。而今命運錯手，再見面時，竟已是如今的局面……

或許，從始至終，他的選擇才是對的。

&ldo;從那時起，你就已沒有了保護我的使命，你該有自己的生活。&rdo;

而她所經歷過的，正在經歷的，即將經歷的，這一切，都絕不該是他該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