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嗎？&rdo;沈妙逸笑意疏懶，唇角多了一絲俏皮，&ldo;那你又何必急著反駁我？&rdo;

靜默片刻，慕容素閃開目光，不再糾結，&ldo;我說不過你。&rdo;

她卻似驚訝得笑了，一瞬眸光閃亮，&ldo;真是奇了，向來言辭灼利的白昭儀，居然也會有一天，被我比了去？&rdo;

輕蹙了蹙眉，慕容素糾正，&ldo;我叫慕容素。&rdo;

沈妙逸一瞬駁口，&ldo;我可不認識什麼公主什麼素，我只識白芷。&rdo;

慕容素沉默。

定定靜默了片晌，她嘆了口氣，說道：&ldo;左右我已是這般境地，不怕告訴你。&rdo;飛快掠了眼黑影消失的方向，她又重新垂下睫，&ldo;他叫莫鈺，是我尚為公主時的護衛。後來宮變國破時走失。我一直以為他死了，直到不久前，他找到我。&rdo;

靜靜觀察著她的表情，沈妙逸忽地點出一句，&ldo;你對他有情？&rdo;

一問及耳，慕容素目光瞬時閃了一下。

&ldo;沒有。&rdo;

沉默數秒，沈妙逸倏地笑了，瀟灑嘆息，&ldo;唉，罷了，問一個傻瓜，左右是問不出什麼的。&rdo;

搖了搖頭，她似感嘆又似揶揄，&ldo;你說，這世界還真是奇妙啊，總是有那麼多那麼多的迷霧。霧中的人霧裡探花，想要看的清明，卻總是看不明。霧外的人明明看得分明，偏又什麼都不能點破。&rdo;頓了頓，她望向她，&ldo;你說，這是不是叫當局者迷？&rdo;

聽出她話裡拐著彎的隱意，慕容素淡淡蹙眉，&ldo;你什麼意思？&rdo;

她笑了，輕鬆道：&ldo;我可沒什麼意思，恐怕是聽者有意。聽的人認為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那我就是什麼意思。&rdo;

兀自凝視她片晌，她又很快起身，&ldo;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該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擔心入夜風涼。&rdo;

言罷她整斂了下曳地的衣擺，朝向殿門走去。

&ldo;你還在等他？&rdo;就在沈妙逸啟步的時刻，身後忽地傳來這樣一句問語。

沈妙逸的腳步剎那停住。

原地靜立了少晌，沈妙逸似是些微笑了一下。她沒有回頭，背對著慕容素，平平含澀的話音徐徐送出，&ldo;我局中的霧早已散了。&rdo;

&ldo;……&rdo;

&ldo;但……那有什麼關係？&rdo;低啞的音線輕得像霧，&ldo;起碼我看得清明瞭，不像某些人。明明身處霧中，花已在側，卻仍一無所知，自欺欺人。&rdo;

沒有再做停留，她身影一頓，很快消失在殿門處。

慕容素的心驀然疼了。

第128章 錐心

夜很靜。

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扉，自牆壁上投射出點點如珠的螢光。

室中的男子正在沉睡，靜躺在小榻上，呼吸輕而平穩。即便沉在夢中，他依舊淡蹙著眉，陳舊的長刀置在一側，光亮的刀鞘被月光折出淡淡的光澤。

靜默許久。殿中的門輕聲開了，一道纖影緩緩臨近。他似乎覺到異樣，一瞬睜眼執刀，凜冽的刀鋒鏘然出鞘。

&ldo;是我。&rdo;

熟悉的清音傳來，令他的心一瞬安定。刀鋒逐漸被吞沒，凝了凝眸，看著纖影愈來愈近。

來人的確是慕容素，長裙輕垂，靜立在他面前凝視望著他。

莫鈺怔了怔，原先的睡意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