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阮氏一族復起在即,嶽忠隱隱有些開始坐不住,幾番勸諫李祁景動作,令岳忠詫異的是,同慕容素一般,李祁景竟也不急不燥,暗中屈指暗算,陸陸續續命人將阮氏與淇氏的動靜傳信回來。盯梢頻繁卻按兵不動,令他分外不解。
直到第七日,阮美人親臨汝墳殿。
慕容素自前殿接見了阮美人,淺言簡敘許久。她生性溫婉淑良,說起話來只格外令人感到親切,再加上兩人容貌倍似,很快便消了二人間的生疏。直到日頭漸高,慕容素定了少許,終於剝開層霧點明來意,&ldo;美人而今身懷龍孕,想來該不僅只為與我閒談。敢問美人,可是有何事需白芷相助?&rdo;
阮美人聞言笑容淡了,微默了默,忽地直立起身屈膝叩拜。
&ldo;美人這是做什麼?&rdo;她故作怔忡,出手將她扶起置於身畔。
阮美人的眸光逐泛清色,一咬唇,疾聲懇求道:&ldo;懇請娘娘救救臣妾!&rdo;
&ldo;美人此言何意?&rdo;她似乎不大懂,不動聲色地使了個眼色,謹書琉畫立即退殿闔門。
定了定,阮美人的手覆住小腹,垂眸道:&ldo;臣妾不才,求娘娘相助,替臣妾保住這一胎。&rdo;
慕容素微愕,靜了片晌,忽然出聲輕哂。
她這一笑不知是何用意,阮美人心下一驚,復又鼓起勇氣惶惶出言,&ldo;臣妾也知這一求實在強人所難,只是臣妾為形勢所迫,只能求助娘娘。還望娘娘,可以幫臣妾這一次。只要可將這一胎誕下,臣妾自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do;
慕容素沒有說話,沉吟了很久,幽幽一嘆,&ldo;並非我不肯幫,只是我不懂,為何是我?&rdo;
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澈亮的瞳眸似有種穿透胸扉的透徹,&ldo;你這一胎乃太醫院上下親鑒,有陛下的認可,且亦有陛下的圍護,何人膽敢妄動?更何況憑美人與皇妃娘娘的關聯,即便求人,也該是求皇妃娘娘才是。&rdo;
阮美人媚婉的眼波漾了一漾,現出幾許哀憂之色,&ldo;連娘娘都覺得,臣妾與皇妃娘娘之間的關係非常?&rdo;
&ldo;實不相瞞。&rdo;她並不遮掩,大大方方提供了答案,&ldo;我雖入宮不久,但美人與皇妃娘娘之間的恩怨,尚在王府時便略有耳聞。美人當初落得稀奇,而今復寵更加令人怪異。而唯一可說通的,除卻阮美人已與皇妃同仇敵愾,似乎別無他由。&rdo;
阮美人眉睫一低,她並不曾辯駁,稍一嘆息,嚮慕容素遞去了一份書信。
目光將書信的內容大抵一掃,慕容素頗為不解,&ldo;這是?&rdo;
&ldo;娘娘明鑑。&rdo;清波般的眸目湧起些微淚水,望之哀憐而悽美,&ldo;淇皇妃以我父兄相要挾,臣妾不得不從,但淇皇妃曾害臣妾於險境,臣妾心中不願與之同謀。可眼下局勢如此,臣妾別無他法。臣妾何嘗不知,淇皇妃助臣妾復寵,實則是為了讓臣妾制衡娘娘,但這孩子,淇皇妃是斷不會容下的。&rdo;
她未言罷,自顧自襟袖取出一物,呈遞慕容素,&ldo;這是淇皇妃前些日送來霜雲宮的賀禮,娘娘可識此為何物?&rdo;
她狐疑接過,置在掌中仔細翻看,鼻息間縈盪著一絲獨特的沉香,馥郁醉人,&ldo;這是紫雲檀香。&rdo;
阮美人點點頭,&ldo;沒錯,紫雲檀香生於高崖,極其難尋,可謂千金難得。淇皇妃以此作為賀禮,本是臣妾之幸,只是……&rdo;她取回檀香,指尖輕捻,從中取出另一塊指掌大小的香料。
慕容素仔細辯了辯,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