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四下人群徒然一震。
淇玥喬虞剎時面露錯愕,徐韶冉孫岫香亦有訝異,便連臨近上首的大臣亦驚訝不已,細碎的談議頓時漫開,逐漸傳遍了人群。
&ldo;胡太醫……有妾有子?&rdo;陳淑容迷茫囁嚅,目光巡望著眾人,詫然而不解。
唯有李復瑾神情有些複雜,靜了很久,望向了人群最中的慕容素。
胡遠之一瞬面龐漲得通紅,神情剛肅,出口的聲音已然冷怒,斥道:&ldo;娘娘之言,臣不懂。大涼朝廷內外皆知臣僅有一髮妻,何來子妾?娘娘為何出此言辭汙衊!&rdo;
&ldo;汙衊?&rdo;將這兩字輕輕唸了念,慕容素淡然踱步至阮美人身前,&ldo;胡太醫義重,為了髮妻安危,散盡家產為其診療,可謂傾家蕩產,聽聞如今仍居於雲郊租鋪,生活異常節儉。可以胡太醫這般處境,竟可在短時之內自陵陽、松都等地置辦了多處房產地產,這筆錢從何而來,胡太醫可做得解釋?還有那太醫院近來新晉的小徒張壑,據說他明明天資平平,更不通醫術,卻可在太醫院屢次拔萃提升,究竟為何,胡太醫可說明原因?&rdo;
她話語平平並不逼人,所言出的訊息卻愈加令人駭訝。
胡遠之的面目越來越僵冷,強定了許久,忽然向李復瑾跪下,&ldo;陛下聖明,白昭儀之言全為虛造,臣勤懇多年,身側唯有賤襟一妻,更無豪宅田產,陛下明察!&rdo;
&ldo;胡太醫不說無妨。&rdo;她輕輕笑,低身作勢探查了下阮美人的形勢,同時悄無聲息向她腕間搭了一脈,道:&ldo;就讓本宮替你回答。太醫所言不假,那陵陽、松都的房產確非在你名下,卻是為你所居。據鄰裡言,常見胡太醫與一有孕美婦頻繁出入,巧就巧在,那美婦生產後不久,正是張壑入太醫院之時,而經查,那美婦姓張,正巧,是那張壑的姑母。&rdo;
&ldo;本宮在陵陽松都尚有親友,得知事關朝臣,倒教親友格外留意了一些。不想卻發現了些秘隱。陵陽、松都的那些房產,真正的隸主,其實是我們的左相大人,這一點,胡太醫可承認?&rdo;
左相‐‐
一言猶如憑空炸開的流彈,瞬時自眾人間爆炸開來。
慕容素不卑不亢,陰森的目尤若冰霜,冷冷逼問道:&ldo;而你方才說是本宮行舞殺意過盛,害得皇嗣流產,這究竟是你想說的,還是有人讓你這般說的?!&rdo;
不遠處的李祁景淡然冷笑。
他心知此刻那一室的案捲起了作用。胡遠之道貌岸然,早在四年前便已為淇氏所柄控。更令皇兄深忌。這些秘隱他藏匿頗深,好在這數年來一直安然無恙,不曾有何動作,也便按捺未動聲色。未想竟能在如今的場合,成為反掣他的利器。
怔駭的氛圍愈來詭異,還不等胡遠之答話,淇玥已經率先白了臉色,&ldo;白芷!你自己包藏禍心,呈現劍舞驚嚇阮美人,戕害皇嗣,與我淇家何干?不要血口噴人!&rdo;
慕容素無比淡然,&ldo;我不過只是說了胡太醫與皇妃母家關聯非同一般,並未言及其他,淇皇妃這般激動,莫不是心虛不成?&rdo;
&ldo;你‐‐&rdo;淇玥頓時語遏,精緻的面龐隱浮憤怒,目光如刺。
瞟了她一眼,慕容素冷哂,&ldo;再說,原就不是我要作那一舞,若當真要問責,恐怕最先受懲的,該是孫小姐與喬淑妃才是。&rdo;
她一語輕飄飄地挑轉了矛鋒,孫岫香聞言乍然白了臉色,倏時跪地哀求,&ldo;皇妃姐姐,岫香不想受懲!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