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即便姑娘並非有意相救，但救命之恩卻是真的，韶冉怎能視而不見，自當報答姑娘。&rdo;

&ldo;不必。&rdo;

她有些頭痛，剛想翻身，腕間的傷卻驀地扯痛了，一雙手立刻止住了她的動作，&ldo;姑娘別動！那蛇雖無毒，可是傷口卻身，如若處理不好，恐怕日後會留疤了。&rdo;

柔軟的毛巾浸了溫水，又沾了些許藥粉，輕輕敷上她紅腫可怖的腕臂，動作異常輕柔，&ldo;韶冉自幼習藝，受傷乃家常茶飯，最知怎樣處理最好，姑娘放心。&rdo;

溫涼的觸感一點點漫過腫痛的傷口，淡化了隱隱的痛楚。

慕容素心潮一動。

埋封數年的記憶轟然湧上來。彷彿很多很多年前，自己習舞跌傷，如歌如笑也是這般，低身畏在她身側，輕柔地為她拭傷……

她一向懼痛，總是躲著不願敷藥，任憑如歌如笑如何苦勸都如若未聞。每當此時，莫鈺總是冷眼立在一旁，話音冷冷淡淡的，&ldo;她不願便罷了，不過若是日後落了疤，可不能懊惱。&rdo;

……

那些個恣意隨行，傲然縱性的日子，縹緲得就像一場上一世的夢。而今夢回，想來是再不會有了。

默默出神許久，慕容素轉回目光，許久開口，&ldo;你叫韶冉？&rdo;

女子有些驚訝，怔了一瞬才答，&ldo;是。&rdo;

這個貌美冷漠的女子一向寡言獨行。從不主動同她交談，平日對她的多番示好也是視而不見，如今主動問詢，她忍不住多說一些，&ldo;是韶冉無能，不慎得罪了妙逸姑娘，而今竟還連及姑娘受傷，實在負疚，望姑娘見諒。&rdo;

她思索了一刻，聽出了她話中隱然的含義，&ldo;蛇是妙逸放的？&rdo;

徐韶冉沉默地點了點頭，&ldo;是韶冉的錯，還望姑娘寬懷。&rdo;

&ldo;你與沈妙逸有過節？&rdo;她頗有些不解。按理說即便當初確有衝撞，也不至於此。

徐韶冉的臉漲紅了，躑躅少頃，低低開口：&ldo;韶冉……出身紅袖坊。&rdo;

她只說了這一句，慕容素卻立即懂了。歌肆舞坊間的爭鬥她雖不知，但如今後苑這十餘女已是這般雞犬不寧，彼處何景不難猜想。

&ldo;你多大？&rdo;默了默，她換了一個話題。

&ldo;雙九。&rdo;

十八歲。慕容素怔了怔，如若如笑還活著……

&ldo;我以前……&rdo;瞳眸現出一點迷濛，她輕聲低喃，&ldo;曾有個妹妹。&rdo;

徐韶冉默默聽下去。

&ldo;如若她還在，想來也和你差不多大了。&rdo;

&ldo;那那位姑娘人呢？&rdo;她很少說這般多的話，徐韶冉的心情不禁輕快起來。

&ldo;她死了。&rdo;替她。死在了皇城，死在了那場可怕的宮變中。

徐韶冉聞言一愕，心頭的愧意瞬起，&ldo;韶冉不知，並非有意提及，姑娘……&rdo;

&ldo;沒關係。&rdo;她搖了搖頭止住話語，並未多少傷情。三年已過，再多的傷慟業已淡渺，她早就接受了一切事實。

幽弱的燭光微漾，靜了片頃，徐韶冉驀地折身，雙膝跪地，&ldo;韶冉命薄，自幼家庭貧瘠，被父親賣進煙花之所，幸得教習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