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其實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比如,他的腦子裡總是能藏著各種奇妙的想法,並用雙手將其付諸實踐。在他之前,怎麼就沒有人想過,要引地下水來灌溉農田呢?
而且,他還心思縝密。做事情之前,會先考慮到後果,並做好周密的計劃,絕不會被一時衝動所影響。這一點,和我是絕不同的。
城郊的村民正在地裡開荒,想要從乾涸的地裡刨出些濕土來,卻每每徒勞。烈日曬在年邁的老人和瘦弱的婦女身上,折射出點點汗光,看著叫人莫名地難受。
我偏開頭去,對他道:&ldo;你說,如果人和東西都齊了的話,只要兩三個月時間就能將水引過來,是不是?&rdo;
他沒有否認,卻丟出了另一個難題:&ldo;就算有人有東西,最麻煩的事,是得到南陵城縣官的同意。否則,我們根本不能動那裡的一草一木。這裡已經脫離了京城的管轄,等於是普通的鄉村,南陵恐怕不想吃力不討好。&rdo;
什麼?這種事情怎麼不早說?我都讓春曉僱人去山上砍竹子了。還有這京城所有的麻繩都被我買過來了,現在難道是要告訴我事情辦不成了嗎?
&ldo;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rdo;江逢停住腳步,對我微微一笑。
虧他還笑得出來,我都快哭了。&ldo;沒什麼,我吃飽了撐的。&rdo;我憤恨地說。
他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頭:&ldo;聽到事情沒戲,是不是很失落?其實南陵縣官是我的老師,這個事情也不難辦,一封信就搞定了。你買的那些東西還是能用的。&rdo;
&ldo;當真?&rdo;我一下子沒忍住驚喜,被他套個正著。
&ldo;還說你不關心村民死活?&rdo;
&ldo;我是怕這些村民餓得狗急跳牆,湧入京城來搶東西。我家可是開糧店的,首當其衝。我總得為我爹想想吧。&rdo;
他也不與我爭辯,道:&ldo;理由充分,就當你是這麼想的吧。&rdo;
當,當你個頭啊。為什麼我每次和他對話,智商就好像不夠用一樣?
中午我們在一戶村民的家裡用膳。我幫著上菜,江逢則和屋主攀談。我端著剛蒸好的饅頭出來,不迭道:&ldo;好燙好燙,簡直燙死人了。&rdo;
屋主猶疑了片刻,道:&ldo;小娘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啊……&rdo;
這屋主我姓梁,我倒是有點印象。熱心腸的好人,每回總讓別的村民領東西,自己則維持場面秩序。
江逢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故問老梁:&ldo;哦?老人家見過我內人?不知是何時何地&rdo;
老梁反問:&ldo;不知尊夫人貴姓?&rdo;
我趕緊搶道:&ldo;我相公姓江,我自然也跟夫姓了。&rdo;
老梁哈哈一笑:&ldo;也對也對。春曉姑娘說馬小姐還待字閨中,想必是聲有相似……&rdo;
我被打敗了。老梁你為何要把春曉的名字說出來啊?這樣我還怎麼抵死不認?還怎麼厚著臉皮在江家混了?
我屈指掐住人中,奄奄一息:&ldo;相公,我要出去透透氣。&rdo;再下去我一定會暈厥的。
江逢立刻站起來:&ldo;娘子你不舒服?為夫陪你出去走走好了。&rdo;演得一個情深意重!
剛出屋門,他就癲狂症發作一樣,靠在牆邊笑得直抽抽。我破罐子破摔道:&ldo;笑吧笑吧,反正我這種人怎麼看都是為富不仁,敗家敗德。我以後再也不做什麼好人了。&rdo;
&ldo;你不是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