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那天蘇苑重遇,便立刻動身趕往苗疆。照兩人預算,恐怕梁十三一踏入西南之地,便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襲擊。
只是有時候人算真的不如天算,兩人什麼都算過,甚至連到時候蠱毒教攻擊的方式也一一分析到,唯一沒料到的便是——根本沒有蠱毒教的人前來攻擊。
甚至連他們的蹤影兩人也是遍尋不著。
夏古月為了自身著想,不允許梁十三運用夜聖教的力量,免得到時候雙拳難敵眾手,落入夜聖教的手中;對於梁十三來說,因為蠱毒餘孽的關係,夜聖教在苗疆的力量也不是很大,這個弱點自然也不能讓夏古月掌握了,因此非常同意夏古月的堅持。
然後,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月,兩人該找的地方找了,該查的東西也查遍了,該探訪的門派也探全了,硬是沒有一點點的發現。
“也許蠱毒教的人是打算用心理戰術消磨我們的意志”——早幾日夏梁二人終於達成了這麼一個共識,然後便美其名曰放鬆,四處遊山玩水去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讓對方找上門來好了,就看誰不夠耐性吧。
這也是他們無奈之下,決定使用的非常沒效率的守株待兔的方式。
苗疆的風景與中原大相徑庭,特別是那充滿了異國氣息的人文風情和如詩如畫的秀麗山水,絕對是文人墨客吟詩作對的風水寶地。可惜這瓜葛甚深的兩人畢竟已再不是過去那對默契一流的朋友,彼此間多了許多防備與警戒,因此無論去到怎樣的地方,總不能盡興。
如此的情形持續了幾天,最後梁十三便提議來這苗疆聞名的靖華閣。
靖華閣一樓是個大堂,中間設一紅絨舞臺,許多豔麗的舞姬隔不多時便會上臺表演一番,舞臺旁設了十來張桌子,許多人便在此喝酒聊天。
而如今夏梁二人所在的二樓臨窗廂房,則是隻有一擲千金的貴客才有資格上座的好位子,不但可以欣賞窗外的西南風景,只要開啟那走廊的掩窗,更可以把樓下的熱鬧景況一覽無餘。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這種雅座裡陪酒的姑娘,每位都是水靈靈的佳人,人人風情各異,或冰霜、或冷漠、或活潑、或善言……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非常懂得進退,決不會有一絲的衝撞無禮。
像是現在,喚作春、夏、秋、冬的四位姑娘見夏梁兩人竟沒有普通男子到此處的風流樣子,便冰雪聰明地選擇靜靜為二人奉酒以及用竹笙這平常中原人很少見到的樂器為二人吹奏一些苗族小調。
夏古月聽了梁十三的話,不置可否。“找這種地方喝悶酒,帝君真懂得享受。”
梁十三回以一笑,然後對著身旁的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擺了擺手,讓侍候著的四人離去,才道:“你是不是在不高興?”
夏古月打了個哈欠,“不高興什麼?”
梁十三繼續撥弄竹管,“不高興我來這種地方咯。”
夏古月道:“那在下又為什麼要因為帝君來這種地方而不高興?”
梁十三有問必答:“因為你嫉妒啊。”
夏古月用手虛託著下巴,用那雙閃爍著銳利目光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梁十三好幾遍,“有時候真是恨不得能將帝君打暈,然後把渾身的皮剝下來做成人皮燈籠,再將那身肉和內臟細細地切了,放上胡椒、鹽等佐料大火快鍋炒了拿去毒狗,最後將剩下來的白森森的骨頭挫成粉末……好來個眼不見為淨!”
梁十三用手摸了摸自己,像是在掂量這一個臭皮囊是否真的有如此多的用途般,“如果要做燈籠,京城巧工張是個好人選;聽說人肉是酸的,那麼炒我的肉雲家祖傳的獨門香粉是不能缺少的,不然恐怕狗也不吃我的肉;挫骨揚灰麼,總感覺不是很痛快啊,你還要慢慢地把我全身二百多根骨頭一根根磨碎呢……”
梁十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