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傢伙倒是挺會生活的。”刺矛低聲罵道。
“不要理會他們,等他們睡覺的時候再動手。”羅甘道輕聲吩咐。他們一共只有五個人,就算是突襲,也很容易陷入混戰,而他始終記著程鐵牛在訓練他們的時候所說過的話——戰鬥的目的是為了消滅敵人,而不僅僅是彰顯勇氣,如果必須二選一的話,那隻能選前一個。
篝火在夜色中搖曳,突厥人雖然留了一個值夜的,但他們已經習慣於將漢人當做豬羊般予取予奪,對於他們來說,漢人比草原狼容易對付多了,至少不用擔心被反撲。
“他們一定會為今天的大意後悔的”
羅甘道輕聲說道,他手一揮,五個人小心翼翼地向山下摸去,黑夜中,星光下,彼此都能夠看到對方眼眸中閃動的精光。
五個人都是山中的獵戶出身,知道如何不發出聲音驚動獵物,那些突厥人已經吃飽喝足,一個個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裡呼呼酣睡,連那個值夜的傢伙也坐在篝火旁邊打盹,他們絕對沒有想到會有大唐的斥候跑到這裡來。
羅甘道看了看距離,覺得是時候了,他輕輕地取出角弓,另一隻手靈活地抽出箭矢,他指了指那個哨兵,意思是自己的,然後又讓其他人各自定下目標。
五個人都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平常打獵已經鍛鍊得十分默契,一個手勢或者一個眼神就足以明白對方的意思。
嗖、嗖、嗖、嗖、嗖
隨著急促的弓弦聲響起,箭矢劃破寂靜的夜色射向突厥人,頓時,慘叫聲接連響起,先是那個哨探一頭栽在地上,右眼中插著的箭矢直透腦髓,然後是數名突厥人在睡夢中向他們的長生天報到。
餘下的突厥人倒是警醒,抓起身旁的兵器便跳了起來。但是,他們的動作顯然沒有羅甘道等人快,五個人沉著地射箭,每一箭射出,便是一個突厥人慘叫著倒地,這些突厥人身上都沒有鎧甲,而且弓箭都在馬上,在驚慌失措之下,根本無法反擊,而羅甘道等人的箭法都十分出色,每一箭都是射中要害……最為糟糕的是,在夜色中,突厥人不知道有多少敵人,他們在一片慌亂之後,竟然紛紛向馬匹跑去。
羅甘道等人本來就是下來偷襲,也沒帶多少箭矢,此時已經射完,見這些突厥人向坐騎奔去,都紛紛長身而起,向他們撲了上去——不管這些突厥人是想上馬還是取箭,一旦被他們得逞,那將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一名突厥人看到一個唐兵揮動腰刀撲過來,他還來不及招架,那把刀已經劈進了他的脖頸,他甚至能夠看到自己的鮮血飛濺出來,然後就眼前一片黑暗。
羊倌是第一個衝過來的,他一刀劈倒了面前的突厥人,然後衝向另外一個突厥人……這個突厥人倒是來得及抽出他的彎刀,但在他揮起彎刀之前,羊倌的靴尖已經吻上了他的肘部,那個突厥人只覺得手臂一麻,然後眼前刀光一閃,身體便頹然倒下。
“妹子,哥幫你報仇了”羊倌又是一刀斬下。
錚
上方響起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羊倌下意識的一低頭向前竄去,回頭看時,只見羅甘道正持刀和一名突厥人戰在一起。
“羅大哥,謝了”
羊倌當然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道了聲謝之後,又衝向了另一名突厥人。
“羊倌,靈醒一些,不要讓憤怒衝昏了頭腦”羅甘道大聲喊道,他一俯身閃開突厥人的一刀,手中腰刀倏地橫掃,那個突厥人大叫一聲仰天跌倒,他的腹部被腰刀剖開,一攤東西從裡面湧出來,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將那些東西塞回腹中,卻最終只能發出一聲慘叫,再次跌倒。
噗
羅甘道上前上步,砍下了那個突厥人的頭顱,目光轉向那個與羊倌交手的突厥人:“羊倌,不管你有多恨突厥人,但這個不能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