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的地上雖沒有積雪,卻也寒徹凍骨,她們被凍得膝蓋像再次釘入了無心貝,極力控制因寒冷而凍得渾身發抖、牙齒打戰的雜音。
夜總管也跪在她們上首,大氣都不敢出。
也不知跪了多久,只知方才是天微亮,現下已是日上頭。而上座桌子上,一壺嫋嫋冒煙的茶,早已冷如寒冰。
或是看不下去了,銀珊看向上座之人,“都跪了這麼久了,是不是…”
那人輕扯嘴角,臉上的表情比這寒冬的地面還要冷上幾分,“久?有她們遲到得久?”
銀珊強答,“沒有。”腹曰,她們也就遲到了一刻鐘,現在有兩個時辰了吧。
那人突然站起身,“覺得冤枉?”
“不敢!魔主恕罪!”底下忙恭謹答道,聲音不大整齊,都有些沙啞打顫。唯有一人沒有開口。
“知道錯了?”
“是,魔主恕罪!魔主開恩!”那一人還是沒有開口。
魔主冷哼一聲。銀珊忙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知錯的,便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去,若是還有下次……”
“奴才不敢(奴婢不敢)!謝魔主、宮主開恩!”
六名侍女和夜總管顫巍巍地慢慢爬起,剛要告退,哪知魔主指向某人,一聲大喝,“誰讓你起來的!”
那人膝蓋一軟,撲通一聲直直又跪在地上,隱約能聽到骨頭碰石頭的聲音,其餘人一身冷汗,皆是嚇得立馬告退,該幹嘛幹嘛去,遠離災難現場。
“不知悔改、一語不發,也敢起來?”
那人卻仍是垂著頭,說是侍女,雖也穿著侍女衣服,打扮卻不倫不類,戴著個帽子,讓人看不清臉。
“這樣的人,為何留在宮中?”
這話他問銀珊。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銀珊微訝,走到他身邊,看了看我,回他,“她不能說話。”
他看著我,皺眉。
我撫上自己的臉,那些疤痕,一條條的,很是硌手。
突然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
銀珊見著背脊冒冷汗,忙道,“魔主日理萬機,就放過她,讓她下去吧,省得…”
“她,留下!”
“什麼?”銀珊瞪大眼睛,“你要讓她留下?”
他頭也不回,走進裡屋,“沒錯!”
銀珊看著他的背影,再回頭看我,一臉的不可置信。而我茫然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滿懷希冀地看著銀珊,想問她我什麼時候可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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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魔主的丫鬟。
蒼心宮史上最悽慘的丫鬟,也就非我莫屬了。
按理說,我的工作無非是掃掃地、鋪鋪床、打打水、站站崗什麼的。可魔主似乎是故意為蒼心宮節省開支,堂堂一個魔主居然如此不奢侈,偌大一個府邸,TM,呸呸,不能罵髒,偌大一個府邸,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除了看門的侍衛,就我一個丫鬟,是不是也太寒磣了!!!!
所以,我要掃他整個府邸所有的地,鋪整個府邸所有的床,打掃所有的房間,站崗地點要隨時隨地聽到魔主大人的呼喚,一定要隨叫隨到!!
關鍵他的行蹤我永遠捉摸不透,誰也不知道他晚上睡哪間屋,東廂房、西廂房、客房、他的主臥房,全部二十六間,也就是說我每隔三天至少要打掃一次,因為他要是晚上宿在某一間房,發現桌上床上有一絲絲灰塵,那麼,迎接我的,就是寒冬臘月天,北風呼呼吹,我跪在花廳裡,一整夜的下場!當然,這還是魔主心情好,對我最最輕鬆的處罰。
什麼?你問最最嚴厲的懲罰?我瞄了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