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旬塵以如此手段欺瞞過去,比如滄瀾皇,在旬塵靠近帳前五丈的時候,便已經從床榻上站起身來。
可與此同時,旬塵也現出了自己的身形,高高舉起了手中的人族玉璽。
“雲陽旬塵,求見滄瀾皇!”
隨著旬塵的這一聲輕嘯,玉璽之上的金冕冉冉升起,宛如在帳前結成了一輪朝陽,引眾將士心神激盪,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而滄瀾皇則立身於帳內,聽到雲陽兩字,忍不住輕輕挑了挑眉。
因為雲陽並不是現今人族十國境內的某一座城池,而是在百十年前,聖戰尚未爆發的時候,人類唯一的一處聚集地!
但在聖戰結束後,人族十國分疆立國,卻是再也沒有了雲陽這個地方。
如今旬塵攜雲陽之名,前來拜會滄瀾皇,自有其深意所在。
於是在下一刻,滄瀾皇重新落座,淡然笑道:“原來是軍師大人來訪,還請入帳一晤。”
聽得此言,旬塵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單手撩開了賬簾,入得其內。
這並不是旬塵第一次見到滄瀾皇,早在很多年前的時候,他的老師便帶著他去過天瀾國,遠遠地看了滄瀾皇一眼,並告訴他:“這便是我族百年來最偉大的一位帝王,如果我料想不錯,日後人類興衰榮敗,或許便在此人之手!”
事實證明,百年前的那位人族軍師,再一次料事如神,算無遺策,可惜的是,他終究沒能親眼見證這一幕,所以如今站在滄瀾皇身前的,是他的唯一的弟子。
與旬塵不一樣,這是滄瀾皇第一次見到這位年少的人族軍師,但他與徐煥之相反,並沒有因為旬塵的年紀便心生輕視,而是鄭重其事地打量了旬塵一番。
“我沒想到先生會突然造訪,如有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說著,滄瀾皇自桌前拿過一方玉壺,親手為旬塵倒了一杯茶,語帶恭敬,絲毫不見帝王之強勢。
見狀,旬塵非常欣慰地落座於滄瀾皇的對面,接過茶杯淺飲了一口,笑著道:“大人客氣了,此番前來多有匆忙之處,倒是有些突兀了。”
旬塵在稱呼上刻意避開了滄瀾皇的君王身份,因為他是人族軍師,只是一國之君,又哪裡有資格讓他俯首稱臣?
對此,滄瀾皇並不覺得意外,只是好奇地問道:“不知上一代軍師大人……”
旬塵輕輕一嘆:“家師已經故去了。”
聽得此言,滄瀾皇不禁感慨道:“此生未能與令師相識,更不見其於聖戰中運籌帷幄之風采。實乃大憾啊!”
隨後,滄瀾皇又與旬塵追思了一番首代人族軍師的輝煌戰績。唏噓之中,卻不免帶著一些心神馳往。
良久之後。茶盞已涼,旬塵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不瞞大人,我此次前來,其實是希望大人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滄瀾皇點點頭,雲淡風輕地說道:“還望直言。”
一時間,旬塵突然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他沉了口氣,隨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襟危坐地看著滄瀾皇的眼睛。
“我希望大人能夠以天下蒼生為重。以我族存亡為重,停止這場無謂的內戰!”
在來之前,旬塵便預想過無數次滄瀾皇的反應,也為之做足了準備,此時終於說出了這番話,讓他不禁感覺輕鬆了很多,如釋重負。
但滄瀾皇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仍舊令旬塵有些措手不及。
“你知道,我為什麼自命滄瀾嗎?”
聞言。旬塵頓時愣住了,因為滄瀾皇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既沒有出言嘲諷,也沒有勃然大怒。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而是問了一個看似與內戰全然不相關的問題。
更關鍵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