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驀然抬頭,任憑那暖意盎然的才氣光柱將自己包裹。下一刻,更加震撼的一幕出現在蘇文的眼中。
當日於州考當中,蘇文獲書位加身。是所有考生齊齊目睹的,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其實在蘇文的體內,有八道文位。
而時至今日,蘇文文海上浮立的八道圖符中,也只有代表了書位的筆型圖案煥然一新,而其他七位。仍舊保持了原先的模樣。
對此蘇文也曾經有所疑惑,不過自州考之後意外頻發,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今。他終於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時候未到而已。
下一刻,更加栩栩如生的紙、墨、硯、鎮紙、琴、棋、草七大圖案,齊至!
於剎那間便印入了蘇文的文海當中,將原先的七點陣圖符徹底更換!
這一日。必定是整個徽州府才氣最為充沛的一日。整整十道橙色才氣光柱不斷散發著澎湃而原始的文道之力,照耀整個人間。
甲榜位列第十的熊天盧獲得的第二文位是畫,而名列次席的沐夕,所獲取的第二道文位,自然是除了琴之外的第二大樂符,鍾!
只有極少的人注意到,在這十道才氣光柱當中,唯有一道沒有出現在徽州府城內。而是於城外的曠外野林中,轟然降下。
此時的天色已經越來越亮。破曉之後,便是黎明。
而在破繭之後,才能化蝶。
只有先破,才能後立。
一隻佈滿了老繭的手掌突然從大片的橙輝當中揚了起來,這隻手往常所握的,都是一把看似平實無華的砍柴刀,而此刻,它卻想要握住那來自天際的一縷光。
才氣中所蘊含的磅礴的生命力,足以讓蘇文在徐易的一劍之下頑強地活過來,那麼,又為何不能拯救一個還強撐著一口氣的砍柴人呢?
誠然,今日柴南所受的重傷,比起當日蘇文在聖廟中受到的傷害,要更嚴重很多。
但慶幸的是,今日的才氣光柱,也不是赤紅色,而是橙色的!
色澤的提高代表了品階的提升,亦代表了生命力的更加雄渾!
此時的柴南正躺在骯髒的泥地當中,地上的豔豔鮮紅,代表著他曾經距離死亡是多麼的觸手可及,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殘破的布娃娃,於胸口處一個駭人大洞讓人心懷悲憫。
可便是這樣,柴南也仍舊沒有死,整整一夜,他都這般靜靜地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但是,他並沒有死。
他咬著牙,沉著氣,憋住體內的最後一絲生機,不肯死去,也不願死去,為的,便是等待這一刻的才氣天降!
他熬了過來,所以,他活了過來!
充沛而浩瀚的生命力不斷注入柴南的體內,將他胸口的那處大洞輕輕掩蓋,新的皮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生長,在他的胸前結成了一個無比醜陋的疤,與他全身上下的大小數十個疤痕交相輝映,別無二致。
碎裂的骨骼,斷裂的經脈重新癒合,恢復了蓬勃生機,但比之以前,卻有了一些堵塞和交錯紛亂,就像是將一堆雜亂無章的碎片隨意地縫合在了一起,雖然勉強拼湊成了一副完整的圖案,卻很彆扭。
或許以後每到特定的時候,他的胸口便會絞痛難忍。也或許從此之後,他的胸口便成為了他的命門。
但對於此時的柴南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加重要了。
只有死活一次的人,才知道活過來的珍貴。
於片刻之後,才氣光芒慢慢收斂,柴南終於喘著粗氣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沉默地走到一邊,拾起落在雜草堆中的那把砍柴刀,輕撫刀身,他感到了一種無與比擬的親切感。
“我會找到你的。”柴南低聲自語,像是在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