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富有生機而又美好的東西。難道不是聽眾爆發出的鬨堂大笑進一步渲染了安東尼的雄辯、布魯圖高貴動人的瀟灑演說嗎?這些渲染的手法提醒了一位希臘雕塑家,為了在一方印章那麼小的東西上刻畫出克羅索斯這個巨人的形象,竟加上了一個正在測量克羅索斯大拇指的小男孩。
不,伏爾泰在他的文章《高乃依》中寫道,打諢和嚴肅混合的寫法真讓人難以忍受。伏爾泰是個天才,但不及莎士比亞。不用找別的證據,我從伏爾泰自己身上就能看到這一點。我不會把他以前的讚美之詞用到我們偉大的詩人身上,雖然這個法國批評家曾兩次翻譯《哈姆雷特》中的同一段話,第一次是數年前,當時是用敬仰的態度,第二次則帶著嘲笑;而且,我很遺憾地發現,他的判斷愈來愈顯得蒼白無力了。
第一章
曼弗雷德是奧特朗托的公爵。他有兩個孩子,女孩叫瑪蒂爾達,18歲,是一個非常美麗的純潔少女。男孩叫康拉德,比他姐姐小三歲,其貌不揚,是個病秧子,從性格上看,成不了什麼大器。儘管如此,父親還是對他百般疼愛,對他姐姐卻漠不關心。曼弗雷德為兒子訂了一門親事,女孩叫伊莎貝拉,是維琴察侯爵的女兒,已經被她的監護人送到了曼弗雷德家。一旦康拉德的健康狀況允許,公爵就會為他們舉行婚禮。家人和周圍的人都知道曼弗雷德在急切地盼著這場婚禮。家裡人知道公爵為人嚴肅,因此不敢對這件事評頭論足。溫柔善良的公爵夫人希珀麗塔有時卻敢大膽地表白她的憂慮:她覺得他們惟一的兒子還太小,不該這麼早結婚,更何況他的身體現在這麼虛弱。可是,她得到的回答卻總是對她生育能力的斥責……�她只為公爵生了一個兒子。那些佃戶和臣民的話裡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他們把這樁草率的婚事歸結為公爵的恐懼,他害怕那個古老的預言會變成現實。據說預言是這樣的:如果奧特朗托真正的主人長得太大,無法住在這裡,現在的家族就將失去奧特朗托的城堡和領地。人們很難弄清這個預言的確切含義,也很難想像它與那樁議論紛紛的婚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然而,這些神秘的事情,或者說疑團,並沒有使人們停止自己的猜測。
婚禮在小康拉德生日那天舉行。人們聚集在城堡的小教堂,舉行儀式的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惟獨不見了康拉德本人。這個小小的延誤讓曼弗雷德大為惱火。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到兒子已經離開,就打發一個僕人去請年輕的少爺。一轉眼的工夫,僕人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所用的時間連穿過院子到康拉德房間都不夠。他像瘋了一樣,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口吐白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手指著院子。人們都被這恐怖的一幕驚呆了。公爵夫人希珀麗塔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出於對兒子的擔心,嚇昏了過去。婚禮的拖延和僕人的反常讓曼弗雷德大發雷霆,氣勢洶洶地責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僕人還是一言不發,只是指著院子。經過反覆盤問,他終於喊了出來:
“看!頭盔!頭盔!”
這時候,有些人已經跑到院子裡,嘈雜中混合著恐懼的尖叫和驚歎。曼弗雷德沒有看到兒子,開始有些驚慌。於是,他走出去,想親眼看一下到底是什麼引起了這樣的混亂。瑪蒂爾達在盡力照顧她的媽媽,伊莎貝拉也留下來幫忙,她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不想表現出對新郎的不滿,實際上,她對新郎並沒有什麼感情。
曼弗雷德一出門,就看到一群僕人正在用力抬什麼,那東西像是一大堆黑色的羽毛。他盯著那堆東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們在幹什麼?”曼弗雷德憤怒地喊叫著,“我兒子呢?”
人們異口同聲地回答:“看!老爺!少爺!少爺!頭盔!頭盔!”
令人悲傷的叫喊聲使他感到震驚,為了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急忙跑了過去